“他自然是好的,譬如方才我欲解契,他亦未多加为难。”
“仅此便是好?”
“仅此?莫非殿下亦可?”
“本殿不与你落契,你岂非要感恩戴德?”
“栎萤感恩戴德,多谢殿下赏识。”她拱手肃然地朝他拜道。
面对他的猝不及防,江栎萤继续问道:“不知殿下欲予多少月禄?”
“……”一阵无语后,五皇子道,“不落契,二十两。”
“多谢殿下,栎萤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敢指望,别将我卖了就行。”
“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呵。”他轻笑了声,“人生无趣,总要添些乐趣的。”
他说着,字句间还是透着阴冷,让人不觉后背发凉。
“哈哈哈,殿下言之有理。”江栎萤笑着,却也是满心的防备。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令她自觉地不安,两人之间,也不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马车逐步停了下来,江栎萤朝他扶手拜道:“今日真是多谢殿下了。”
“县主客气,可需本殿再抱你进去?”
“不敢劳烦,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她便起身推开了车门,动作轻曼地半跳了下去。
一只脚悬在离地半寸之远,她又回头朝他笑了笑,这才半跳着敲开了院门。
春音和冬弦见了五皇子的马车倒是镇定,远远无声地朝他拜了拜,便扶着江栎萤入门了。
随着院门的关合,五皇子扬起的嘴角不带半点笑意,让人琢磨不透:“回府。”
院内,冬弦忍不住问道:“县主这是?”
春音:“不要多问,去找双鞋来。”
冬弦便听话地去了,春音将她扶至屋内时,才开口道:“县主,将军来过。”
江栎萤眸光微闪动,又转而平静,问道:“他腿伤还未愈,可有人陪着?”
“有的,袁瑛副将陪着来的。”
“嗯,”江栎萤心安了些,才吩咐道,“春音,知会冬弦一声,往后咱们这儿与都督府再无相干了。”
春音迟疑了会,还是应道:“是。”
“县主,将军在您屋里待了会儿,还给您留了封信在案上。”
“……”江栎萤朝书案看了眼,黯然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会。”
“是。”
门掩上后,她才拿起来信封,那上面仿佛还留存着温热,还未拆开心里就已经堵得不行。
随着信泥的分裂,熟悉的白玉震动心弦,她却是先将折叠的信条翻开,里面只留了七个字:卿且行,莫负初心。
温凉的玉佩握在手心,那个皎洁如月的身影仿佛就在身旁浅笑着。
眼眶一阵酸涩,她也不再压抑着,天煞孤星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这样求而不得,得而又不敢近。
她孤身在幽寒中,有光停留过,也不敢去捕抓,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光也冰塑。
地狱太冷,留她一个就够了。
冬弦在门外听到动静,心焦得就想上前去,却被春音拦下了,她摇了摇头,道:
“让县主自己待会吧。”
“我还是去看看吧?”冬弦的眉头皱得扭曲,满脸的担忧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