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得知的消息是你重伤,袁及在府上照料你,昨夜回到府中又说你们都跟着去了宫中,可如今你确实重伤,却是独自出现在这里,那袁及呢?辞厌又是否真在宫中,还请如实相告。”
袁瑛理了下语言后全盘托出,最后他道:“在大狱中昏迷后我就断外界的任何消息,直到昔日的兄弟告诉了我今天夫人要入宫去看将军,属下才敢来此拦驾。一是将军有交代,若是夫人与谛公子来了还请谛公子能相助,替太子殿下驱蛊。二是,属下实在挂虑将军……”
江栎萤像是在他的言里话间渐渐失了魂,好久都没再做出半点反应来,阿罗谛原本喜悦的心情也被一扫而空,他忧虑地搭了下江栎萤的肩,唤道:“阿萤……”
江栎萤强颜欢笑地看了他下,道:“没事。”
马车内一片寂静,三张颜色各异的脸互不相扰地挂着,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通报后,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宫殿前。
常公公难掩欢喜地朝他们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番江栎萤后才行礼道:“郡主果真无恙,真真是吉人天相,日后必有洪福!”
“多谢常公公美言,辞厌他?”
常公公恍然大悟,脸上的笑就更深了些:“沈将军亦是天佑之人,如今已然脱离生命危险,正在殿内养着呢,郡主随老奴来。”
江栎萤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欣然一笑地福了个礼道:“有劳。”
说是随着常公公进去,江栎萤的步伐却还是不可控地快了好多,没一会就抢到了前头,看得身后的阿罗谛心里一阵阵发酸,闹气着拖拖拉拉地跟在了后头。
乾安殿内,轻轻浅浅地飘浮着安神消炎的檀香,江栎萤不禁放柔了脚步生怕惊扰了梦中的人。
“陛下,善贤郡主来了。”常公公轻声地通传道。
煊帝闻声转过了半边脸,脸上却再寻不到半分那日的慈爱,只有无尽的威严。
“过来吧。”煊帝听不出喜怒地说道。
江栎萤无声地朝他行了一礼,就急切地朝沈辞厌走去。
男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叫人看了都忧虑他能不能撑过下一刻,江栎萤小心翼翼地蹲跪在他床沿边,又小心翼翼地将他微凉的手从被褥里头扶了出来,等她看到被包扎了一路的手时终于忍不住颤了下,眼泪下一秒就灌入眼眶中打着转。
她吸了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一些,闭上眼搭脉时眼角却还是没忍住滑下了一行泪。
宫中的太医将他治得很好……
她将男人的手放回了温热的被窝中,擦了擦自己的泪后就趴在床沿看着人不动也不说话了。
煊帝看了她一眼也没开口,一时间殿内平静得祥和又诡异,阿罗谛看不下去了,转身就朝外间走去,袁瑛倒是一脸正经,像个兵马俑般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家将军。
泪浸湿了半边衣袖后,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江栎萤和煊帝几乎是同步地朝他靠了过去,然后又异常同步地轻唤了句:“辞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