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萤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替她擦掉,又道:“真到那个时候你们姐妹俩也当学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以随时抽身离去,只要不反咬,我不会有意见,不必死磕着我。”
“我不走!”冬弦不顾礼节地抱紧了她,“郡主在哪我就在哪,就算是断头台婢子也要跟着上。”
她嘤嘤呜呜地哭着,门外的春音也不由地跟着红了眼眶,她走进屋内把门栓得严实,转而啪地一下跪到了地上:“春音这一世绝不易主。”
江栎萤被她突然的这一下给吓了一跳,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跪上了。”
“主子是重情之人,婢子虽然学浅却也能知恩义断善恶,主子就是我这一世选定的主儿。”
冬弦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一个劲地跟着点头,江栎萤被她们说得有些动容,自千桃后,她再没想过要为自己收揽心腹,现在想想竟是亏待她们姐妹俩的这份忠心了。
可转念又想起曾时她也和江栎嫣母女这样山盟海誓过,她顿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好,谢谢你们。”
她的回应略显单薄,唯一可以确信的也仅是她们不离自己便会不弃。
隔日慧贵妃准时地犯病了,听说陛下被吓得又恼又怒就差赐她三尺白绫了。
住进来的江栎嫣母女在府上倒是安分得几近透明,她们不来闹腾江栎萤也不主动搭理她们。
此时她正倚在房中塌上边喝药边看着外头的那些鹤群,几只幼崽各自依偎在母亲怀中,夕阳洒落在它们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岁月静好。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春音神色慌张地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
“何事?”江栎萤蹙眉放下了药碗看她。
许是真的被吓到,春音抖着唇勉强地把话说直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动静了。”
江栎萤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手边的碗都掀翻在了地上:“快去给我备马。”
“婢子来时冬弦已经去备了,夫人直接去府前就好。”
“好。”她快速地给自己换了身适宜的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挽就跑了。
“夫人等等!”春音拉住了她将两支的银钗对穿入她被随意挽转着的髻中。
江栎萤没有拒绝,出了这道府门自己的仪容代表的就是整个都督府,再忙再乱她也不能失了仪,何况是要入宫。
她一心打着快马奔向皇宫,就连半途和沈辞厌交臂而过时她都没有察觉到半分。
袁及看了下沈辞厌犹豫着还是问道:“夫人这是要入宫?”
沈辞厌没有回应,盯着那抹英姿心里滋生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将军,听说贵妃娘娘出事了,咱们去吗?”袁及又问。
沈辞厌拧眉又看了会才沉声道:“去看看。”
快马一路驰至广华宫,才勒绳停在殿前迎面就看见秦姑姑正捂着嘴蹲在门角边哀泣。
她快速地跑了过去蹲在秦姑姑身前低声唤道:“姑姑……”
秦姑姑见是她泪又多流了两行,她尽量压抑着悲痛对江栎萤道:“郡主,小殿下……没了……”
江栎萤的脑子嗡地一下,本能地就要去反驳,可话却梗在了喉间:“怎,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