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命人为小公主超度……”秦姑姑抽噎着又说了句。
江栎萤站起身迟钝地看了看四周,她才离开了多久,记得临走时娘娘还破例让她摸了摸腹中孩子的胎动,那孩子明明是那么鲜明有活力……
最后她终是没有进门,恍恍惚惚地转身牵了马就要走,却被秦姑姑喊住了。
“郡主医术高明,是”秦姑姑抽了口长气才颤抖着勉强将话讲完,“是有宫人蓄意行凶抱着石头撞了娘娘的肚子……”
“你说什么?”江栎萤怔了下,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滋生,她走向秦姑姑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是老奴没用,没保护好娘娘,没能护住小殿下!”秦姑姑周身哀切地忏悔着,整个人跌跪在地哭得抑制又放肆。
江栎萤整个人趔趄了下,是她吧?是啊,她想要回宫又怎么容得下裕德贵妃和她肚子里男女不明的孩儿呢……
“那个造事宫人呢?”江栎萤红着眼问道。
惨惨戚戚的秦姑姑喜怒难辨地道了句:“在正宫门前凌迟”
为了确信自己的猜测,江栎萤还是去了,那宫人正是那日在暖室与自己起争执的嬷嬷。
江栎萤盯着她疼痛到扭曲的脸看了许久,最后终于想了起来,她曾在晋阳王府见过这个人。
眼睛被一只大手遮住,清清疏疏的檀香味迎风而来,接着毫无温度的声音就在耳畔传了过来:“别看了。”
眼泪在他的言语间决堤,江栎萤噙着泪花望向了他,扑面而来的委屈令她忍不住想栽入来人怀里,可下一秒却又想起他前不久的干呕,于是只能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
她侧过脸擦了下眼泪后才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她难道不应该是扑进自己怀里来吗?
沈辞厌瞬间臭了脸,说出的话便又开始夹枪带棒:“本督在哪还需要与你汇报?”
江栎萤被这当头一棒打得有些懵,看着他讷讷地哑了言。
直到他眸中布满的敌意化作一把巨大的铁锹狠狠地将自己拍入谷底,女孩看着他沉默了会后默默地走开了。
沈辞厌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捏紧了指节,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一路牵着马出了皇宫,江栎萤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五皇子府前的酒楼,在门口呆呆地立了会儿,她终是栓了马走了进去。
还是那间天字号房,仍是那间能把五皇子府粗略一览的窗边,这一次她没有遮掩,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座巍然屹立的府邸上陷入了沉思。
这事他事先知道吗?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小二把酒菜都布好,江栎萤才索然地坐到了桌边,她倒了杯酒抿了口,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充斥满了鼻腔,她蹙眉犹豫了下后还是选择囫囵地吞入肚中……
千金裘,五花马,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她笑了下,今日就让她来亲自验证一下这酒是不是真能消这万古愁。
也许是心事太重,又或许是小二见她是个小女子送了假酒来糊弄,接连三杯下肚,江栎萤的意识依旧没有半点模糊不清的迹象,倒是小脸烧得火辣,她深呼了口气盯着满桌的菜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