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了透满腔的酒气,对视着顾璟继续道:“殿下与大人可是答应过末将全他寿终正寝的,莫忘,莫忘……”
人才被扶着走远,太子就开口了:“阿璟,他说得虽不差,可父皇的病情连孙太医都束手无策,这得等到何时?”
他眸光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道:“常公公倒是有极大几率知道玉玺的存放处。”
顾璟亦面露喜色,拉着他站起身:“马上去乾安殿。”
太子却站住了脚,顾璟还以为是自己忘了形,他怔了下再回头已是满脸的迷惑:“殿下怎么了?”
谁知太子却是满带温存地笑了:“阿璟,有你是本宫的福气。”
顾璟悬着的心落了地,他故作无奈地摇摇头,也笑道:“我永远盼着殿下好。”
太子笑得有些耐人寻味,两人肩并肩地赶到了乾安殿,找了几圈都没有看见常公公的身影,于是逮了个人问才得知常公公已经失踪一日一夜了。
太子气得肝疼,再顾不上什么礼仪,拂手就将乾安殿的香炉扫碎在地,香炉盖落地绕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顾璟脚边。
顾璟看了会香炉盖,蹲下身捡了起来:“看来他比我们更快。”
“现在怎么办?”太子瞥了眼顾璟靴上沾满的灰尘,腾腾的怒火被压回脸色却仍然阴沉。
顾璟看向龙榻上的煊帝道:“如今全部的希望便都寄托在陛下身上了。”
太子也将目光跟着移到了床上,情绪却是低落的:“我与他之间,父皇确定会选我吗?”
“会选你的。”顾璟走近他用手搭了下他的肩,道,“何况陛下初醒时身体也还虚弱,有些事情倒也不必立即禀报。”
太子眼眸微震恍然大悟地看向顾璟,阴霾一扫而空地朝外头喊道:“通知太医院,半月时限,若是父皇再无好转尽数流放!”
太医院的人霎时乱成了一锅粥,整院的人围着暖炉会谈了一夜,最后还是迫不得已决定下记猛方。
顾璟来乾安殿的次数也愈来愈多了,而另一边太子对沈辞厌的压制也表现得越发淋漓尽致。
冬月二十,袁家兄弟当街反目,被刺伤左臂的袁瑛正式和太子党沦为一丘之貉,并献计要伪造沈辞厌仗势欺人贪赃枉法等罪证,好从根本上来瓦解他。
冬月末,沈辞厌获罪提审,入狱七日未出,各方揣测不断。
残冬初三,袁及终于按捺不住请出了镶龙剑和那道圣旨,太子以退为进将牢中的沈辞厌放出改为就府圈禁,一时间正义凛然的百姓唾骂声不断,有甚者更是明里暗里论到了煊帝的昏庸。
残冬初五,煊帝病情现好转,虽然依旧的昏沉不醒,但总算可以进食了。
残冬十一,顾璟劝睡了连夜照料煊帝的太子后,将一小粒红药丸化水喂进了煊帝的口中,瘫睡数月的人终于苏醒,只可惜口还不能言。
顾璟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陛下,太子的命在我手中。”
说完他含笑地指了指一旁沉睡的太子,温文尔雅的模样找不到半分邪魔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