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受力地趔趄了下,无法接受地望着顾璟问:“所以即便本宫收回了兵权,将来还是受制于他?如今也已算是和他撕破脸了……”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低低闷闷的笑声有些吓人,顾璟这才回过神扶住他:“殿下莫虑,总会有对策的。”
太子摇了摇头,眼里难掩黯淡地道:“先回宫吧。”
“殿下……”袁瑛斟酌着低声唤了句,太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一起来吧,曹娘子想必已经备好酒菜了。”
见他面露喜色,太子收回视线走在了最前头。
走着走着,想得太深,他突然就对自己的父皇怨恨了起来,究竟为何要在他的颅上悬这根利剑?
曹怜丹的状态看起来似乎真的好了很多,只是还是一样的寡言少语,脸上也从未有过任何发自肺腑的表情,袁瑛看了她好一会,突然对着太子问道:“如今这个局面,我夺来的兵权倒成了无用之物,还烫手得很。”
“自然是有用的。”顾璟的态度不容反驳,是在和袁瑛说,也像是在和自己说。
袁瑛抿了口酒幽幽道:“如今已然撕破脸,若他再起势恐怕我命不久矣。”
“袁将军何必说这种丧气话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顾璟不满道。
太子还是一味地沉默,这是他身为一个储君该有的姿态。
袁瑛也不说话了,就听顾璟道:“论知己知彼袁将军最甚,不知可有良策?如今你我可是同一绳上的蚂蚱,当尽力才是啊。”
他的话带着几分威胁,说完还不忘摸了下身旁曹怜丹的头,袁瑛沉默了半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才道:“背信弃义……”
他自嘲地摇摇头,缓缓道:“圣旨上只写了承新帝者不能伤之,却没说陛下自己不能……只是陛下如今病危,要下一封诏书也是难如登天……”
顾璟瞬间朗了脸色,提壶给他添上新酒:“袁将军果然睿智。”
太子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就听袁瑛道:“殿下,我想接怜丹过府。”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顾璟,才反问道:“袁将军是觉着东宫照顾不周?”
“如今我早就回不了头了,连舍弟都与我绝了联系,殿下还是不愿意信我?”
“袁将军哪里的话,就冲你方才这番谋划,我们又怎会再怀疑你的有二心。”
听到这里袁瑛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又往嘴里倒了一杯烈喉的酒,顾璟看了他一会,软了语气道:“我与殿下也是怕路上人多眼杂,将军若是执意想带回那便带回去吧。”
掌控凌云骑还需要他,现在的局面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翻脸。
顾璟端起手边的酒杯推向袁瑛温笑道:“璟在此先贺将军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多谢大人。”袁瑛难掩欢喜地和他碰了下杯,然后又看了曹怜丹一眼才将酒饮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顾璟乐呵呵地把曹怜丹藏进马车内带着微醺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凑近顾璟耳边道:“其实陛下能不能起来下诏也无妨,只要他清醒一次告知玉玺在何处,接下来的事还不都由咱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