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萤犹豫着还是轻声开口道:“可是我不太喜欢这样的。”
“县主,这可是陛下亲自为您挑选的,多大的恩典呢。”
江栎萤垂了下睫毛,没再继续坚持:“好,陛下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嬷嬷,能否帮我个忙?”
“县主请说。”
“我有几套特别中意的头饰在都督府中,嬷嬷能否帮我托袁及将军给我捎带过来?”
老嬷嬷也知道她明日一去恐怕是要凶多吉少,这样动人的韶华,可惜了,到底逃不过红颜薄命这四个字,于是便不再忍心拒绝:“好,县主的话老奴一定给您带到。”
江栎萤朝她福身拜了一礼:“多谢嬷嬷了,栎萤感激不尽。”
“您让袁及将军找春音拿,她便知道的。”
“是,老奴先带县主去隔院的云间用膳歇息。”
“有劳嬷嬷了。”
心思沉重不知饥,江栎萤囫囵地吃了半碗米饭后就放下了筷子,倒在偌大的沉香木床上,明明已经累得眼皮子打架,脑子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去入睡。
她辗转着起来跟门外的小宫女讨了节安神香,终于渐渐昏沉地睡了过去。
乱七八糟的噩梦接二连三,体会了一顿过山车后江栎萤猛然乍醒,沈辞厌苍白的脸还在脑海里流转着,她拭了鬓边的汗珠没敢再继续躺下,天已经微明,她披了件外衣借着烛火的残光走到窗边,一眼就望见了那轮明月。
月中仿佛映着他修长的身影,江栎萤看得出了神,就连刮骨的寒风吹着溜进她衣裳里,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门外的宫女听到动静,隔着门低声轻唤了两句后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才一转身便看见江栎萤松宽地搭着件外衣站在了窗边,她忙取了件斗篷将她裹紧:“县主怎么起这么早?”
江栎萤回过神来才觉得寒风刺骨,她紧了紧斗篷转身笑看着小宫女:“嗯,醒得早了些,抱歉,吵到你了。”
小宫女忙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奴婢本来就是值夜的,白日里是睡过了的。”
江栎萤笑不达眼底地点了下头,就见小宫女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昨夜袁将军就将县主要的发饰送来了,奴婢去给您拿过来。”
“好,有劳。”
小宫女笑起来有两个大大的酒窝,看着就令人沁心,许是在这皇宫里待得久了森严的条款早已刻进骨子里,以至于她连小跑都显得是那么的规规矩矩。
没一会儿的时间,她便抱着一个小木匣子回来了,那是江栎萤在都督府时用的首饰盒子,也是沈辞厌给的众多聘礼之一,听说还是上好檀香木所制,那些栩栩如生的花纹更是由前朝名匠所雕刻,乃是千金难求之物。
只可惜江栎萤并不是个识货的,撑死了也只能觉得它比其他盒子精致耐用些。
小宫女半蹲半跪地把木匣子呈在江栎萤面前,仿佛她就是个架子或是桌子。
然而江栎萤没有在她手心打开,而是抱过匣子放在自己腿上后才打开了,嘴里还不忘叫人起来:“你过来帮我瞧瞧这几件全用上的话配上这衣裳可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