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挟持了太子殿下,辞厌拿自己和他换了。”煊帝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却仿佛气若游丝,轻得只能让人刚刚好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顾璟把他带到哪儿了?”
袁及接话道:“没说,他不许任何人跟着,否则就要对将军动手……”袁及收住了嘴没有将沈辞厌中毒的事情说出来,亦没有告知他身上被挖了个窟窿,“所以我们没敢跟得太近……以至于不过两日的时间他们就没了消息。”
“他要什么?”
“你。”煊帝直言不讳道。
江栎萤愣了一下,却是答应得极其爽快:“好,我去,在哪里?”
她的脸上除了担忧没有闪过半丝的畏惧和不愿,煊帝这一刻又突然觉得她是配得上沈辞厌的了,语气也跟着温善了许多:“明日他会让人送交换地址来,你且先下去洗漱休息一番吧。”
江栎萤犹豫地看了下他红中透紫的唇,最终还是行礼退下了,她太累了,如果再不好好睡一觉明天怕是会站不起来,宫里还有太医,他们个个经验老道不会让煊帝有事的。
被常公公带到偏殿时,里头已经备好了热气腾升的浴桶,白茫茫的蒸雾虚无缥缈地环绕在四周,一名老嬷嬷领着几个年少的宫女候在了桶边,才见江栎萤就都半蹲地行了礼:“请县主安。”
常公公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她,慈祥的面孔让人看了心中不免更加难受了起来:“这是太医院常年专供给各宫主子的上好冻疮膏,县主待会记得涂抹一些。”
江栎萤伸出红肿的手接了过来,轻轻地朝他侧了身:“多谢公公。”
常公公却避开了她的礼,只道:“县主不必谢我,这是陛下吩咐老奴给您备的,县主要谢日后便亲自谢谢陛下吧。”
江栎萤朝他微微地笑了下,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祝福了吧,这份心意她领了。
常公公没有再多说,自觉地替她掩上了房门,老嬷嬷和宫女们随之就走了过来:“奴才伺候县主宽衣。”
“抱歉,辛苦你们在外间候着吧,我不习惯。”
江栎萤有些腼腆地拒绝了,即便已经在这时代生活了好久,可她还是习惯不了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体。
宫女们无措地看向主事嬷嬷,嬷嬷倒是个有眼力劲的,当即就吩咐道:“都跟我出来吧。”
等人都退出了屏风后面,江栎萤才一层层地扒掉破旧的衣裙踏进水中,给自己刮下了一层泥皮后又换了两桶水才算清澈见底了,她尴尬地给自己套上了中衣,到外衣时就比划不来了,无论怎么穿都是歪歪扭扭的不能看,老嬷嬷笑了下放下手中的瓢走向她:“县主,让老奴来吧?”
“有劳。”江栎萤释怀地摊开了手任由老嬷嬷为自己整理好繁重的外衣,一层接一层地裹着,裙摆在她的调整下更是长到了拖地,她蹙了下眉问道:“嬷嬷,可以劳烦您给我找身简便些的衣裙吗?”
老嬷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县主不喜欢这裙裳吗?这可是历年贡品中最弥足珍贵的广袖霓裳衣,宫中多少贵人都求而不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