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的没问题，是我耳朵有问题，但是不必客气为我重说一遍了，谢谢。”
阿罗谛：“……”
等反应过来她是在给自己画安全界线时，阿罗谛心中又莫名地有些烦躁，他冷了江栎萤一眼，轻骂道：“怂货。”
“啊，你说什么？”江栎萤一脸茫然地指了指天上，“风太大我听不见。”
丝毫不给阿罗谛留半点插话的间隙，她又来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哈，好梦。”
阿罗谛看着她灰溜远去的背影，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会心地半垂了眸，须臾后才跟着走进了船舱。
本着明天要跑路的念头，江栎萤一沾床就睡过去了。
朦胧间她仿佛回到了京都都督府，沈辞厌就在她不远处站着静静没开口，月光透过他的背在他的肩头披上一绸纱罩衣，江栎萤看得有些恍惚，就听他开口唤了自己一句：“栎萤，该回家了。”
看着他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干净而又修长，上一次十指相扣的心悸还犹新，却又宛如已经是隔世。
她犹豫着搭上了他的手，面前的人却在弹指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辞厌！”她从睡梦中惊醒，轻喘幽兰，怔怔了好一会才回过魂来。
心中像是被挖去了最重要的那一块，她黯然地看了看窗边的明月，又扫了下寂静又昏暗的四周。
阿罗谛正在房中另外一张床上侧躺着，好在没被自己的惊叫吵醒，江栎萤庆幸地轻拍了下胸膛，蹑手蹑脚地把自己挪到了窗边，趴着窗沿迎风对月，再也找不到半点睡意。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阿罗谛动作极轻地转身看向了她，像是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才又不动声色地恢复了刚才的姿势，阖回了眼眸。
＊＊＊
他们没有按照最初计划走到江南，而是在一个叫作什么古扇镇的地方悄悄摸下了船。
阿罗谛：“你确定这里安全吗？”
江栎萤只侧首看了他一眼，就又回头专心赶着路道：“先换个模样再说，反正江南是不能去了。”
“这回怎么打算的？”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我很靠谱的，这回保证不丑！”
阿罗谛半信半疑地被她带着走，很快古扇镇里就出现了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
老母亲的发髻杂乱焉歪，畸形的后背拱着把她压得直不起腰来，本来就一副行卧不能自理的模样，偏偏手里还牵了个盲人儿子。
那儿子模样倒是生得俊俏，就算是身穿着件补得看不清原先模样的褪色旧衣，也丝毫掩饰不住他姣好的面容，只是那一双翻白的眼睛实在是煞风景，若不然入赘个有钱人估计都抢手得很。
“我眼睛痛。”阿罗谛凑近了她低声道，他很有分寸，开口的声量只足够他们彼此之间听清。
江栎萤薅了薅他被自己牵在怀里的手臂，同样低声道：“忍忍，忍忍，过了这条街就没什么人了，到时候可以休息一下。”
“谢谢你啊。”
江栎萤：“……”
这句话她熟啊，这小子盗用起来还挺顺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