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萤牵出个笑伸手打了下他的手道:“走了,去催药。”
***
等他们把药端进来时,孙医官正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大概也实在想不出来,一听到有动静忙像被打断思绪般站了起来:“郡主福安。”
江栎萤朝他微福了下身回礼,转而看向半倚在床的沈辞厌,她抑住心中的难受端了药走向他:“辞厌,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的目光太过陌生,江栎萤有些无措地浅笑着回视他,气氛从所未有的尴尬,沈辞厌打量了她须臾后伸手就去接汤碗,江栎萤顾虑地看向他的手伤道:“我来吧?”
他蹙了下眉没有拒绝,可当第三勺汤药送到嘴边时却还是强撑着双手捧过面前的碗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好…”感受到他的疏远,江栎萤下意识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道,“好。”
从小被嫌弃遗弃的她早已习惯了只要对方退一步,她就该自觉地退上十步,可才退开她就又立刻懊悔地自责了起来,他是她的辞厌啊,他只是生病了……
她微抬头收了收泪意,含笑着又凑了过去主动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颗银丹丸回递给他,男人却再不似以往般欣然地张嘴,他有些嫌弃地往后倾退了些道:“不必了,多谢。”
一字一句像千斤锤撞击在江栎萤的心间,她无措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直到银丹丸被温热的手心捂得黏化,就又见沈辞厌朝袁瑛使了个眼色,袁瑛领命朝她躬身礼道:“夫人,要不属下先送您回府吧?”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沈辞厌,却被避开了,这动作她多熟悉啊,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也要亲身领会一遭……确实冷得叫人窒息。
她牵强地笑道:“好,那我先回府了,你好好休息。”
才一转身,眼泪就决堤般地滴滴砸落,她放快了脚下的步伐跨出门槛,可脚才落地,守门的侍卫随后就将门掩实了去。
她理智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平常,怕辞厌病中受寒,这门本来就是要掩着的,并不是针对自己。
辞厌也只是生病了,他只是不记得和她的往事了……
可是就是还这么难受怎么办呢,她黯然地垂缩下身子将自己蜷抱住,无助地抽泣了起来。
门被拉开的咿呀声从身后传来,她欣喜地抹干脸上的泪痕回过头,等看到来人时眼里的光却又极速褪了去。
阿罗谛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什么表情,见到是我就这么失望吗?”
江栎萤苦笑着摇摇头:“阿罗谛对不起,我只是有些难过……”
她说着眼里又溢出泪光,阿罗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替她拭去,却被江栎萤抢先一步自行抹掉了:“走吧。”
感受到她的婉拒,阿罗谛怔了下,不服气地拉起大氅帽子掀盖住她的脑袋,然后不管不顾地将她丢在身后走在了前头。
江栎萤挣扎着露出脑袋扶了扶被弄乱的发髻破口大骂道:“阿罗谛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