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桀子轻叹了口气,应道:“属下这就去。”
许桀子走后刘容冥也不再有什么心思看那些奏折了,自从那日江栎萤替他为母扶柩后,那抹素衣倩影就像是烙印在了他脑海中了般,任他怎么也再挥散不去。
有些情感自己恐怕再也分不清了,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着要去分清,即便分清了又怎样呢,她是兄长的正妻,两情相悦,琴瑟和鸣。
刘容冥略显烦躁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又走到了灼华宫。
一切物是人非,他放缓了脚步朝着各处看了圈,不想还是惊动了不远处洒扫的嬷嬷,身后突然多了个人倒是也没有把老嬷嬷给吓着,她习以为常地抱着扫帚跑了过来行礼道:“老奴拜见陛下!”
刘容冥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断慕和长生可都还好?”
“是,老奴早晨才给它们刷过身子,都康健着呢。”
刘容冥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去忙你的吧,朕自己去看看它们。”
“是。”
厩中的黑马显然也已经没了当年的风姿,它懒散地趴在那片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了它们的草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扑闪着眼睫打盹,完全不似长生那般意气风发地绕着整个草坪悠悠地散着步。
蓝天绿草下似乎连郁闷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刘容冥走向了黑马断慕坐在它一侧,老马识途更识人,断慕嘶嘶了两声拿头蹭了蹭他以示友好和怀念。
刘容冥亦伸手在它鬓边摩挲了下:“你也想母妃了吗?”
断慕又嘶嘶了两声,眼里仅真的溢上了泪光,刘容冥略显诧异后却也动容,他止了止酸涩的眼眶哂笑道:“也是,你只是不会说,你陪着她的时间甚至比朕都要长上许多,怎么会不想念呢。”
他又替它顺了顺鬓发,声音里带着些许安慰:“谢谢你不分昼夜地陪了母妃二十几年,如今她离开了,你我二人却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他认真地看了看有些掉牙了的老马,最后才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长生,看着它低头嚼草,看着它迎风打滚,静静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陛下。”
一声娇甜的轻唤后,就连扑面而来的都是阵阵的茉莉花香甜,刘容冥清泊的面容瞬间殆尽,他眸眼淬冰地看向了来人,不怒而自威。
舒美人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些,阿爹说了,她生得有五分像陛下的生母,只要再用心些必然能宠冠六宫。
“陛下。”她又软软地唤了句,双手却紧张地揪紧了一旁的婢女。
刘容冥站起身看向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等打量完她那模仿得几近完美的装扮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这番装扮真是像极了母妃年少时,她若是能见到你,也不知会不会开心。”
舒美人有些迷糊地抬眸看他,等对上他那双嗜血的眼时却被吓得瞬间瘫跪在了地上,她颤颤地规规矩矩地趴跪在男人脚边,连求饶的声音都已经带上了哽咽:“陛下饶命,妾身知错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