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说完,沈辞厌就皱了下眉头道:“有劳,先放着吧。”
不止江栎萤怔住了,就连煊帝都定眸看向了他们,之前听常公公提起说辞厌忘了和江栎萤的过往,他还不以为然,竟总觉得就算记忆没了,可深爱着某个人的那颗心总不会就真的在一夕一间褪却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笃定辞厌还是会下意识地记着惜爱江栎萤,可现实却明摆着并非如此,他的这个外甥又变回了曾经不染尘埃的模样。
他有些同情又内疚地瞟了江栎萤一眼,只一眼就又端回了帝王的姿态,不同的是,他这回终于对那个小姑娘生起了慈悲心,再没法忍心对她冷眼旁观。
袁及也在偷偷看着他们,先前听自己哥哥说起时,他是和煊帝一样的以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由地多瞄了江栎萤几眼,生怕小姑娘下一秒就该哭闹起来了吧,嗯——他家夫人应该不会闹,但哭应该还是会有的吧?
他想着,就更忍不住地想要看向他们,却又唯恐着被将军抓包,袁及表示,这瓜是真香,就是吃起来有些费劲。
可惜他瞄了好多眼江栎萤都还硬是没掉泪,她怔怔地竖在一旁站了会,就又含笑着对将军道:“辞厌,我替你看看脉吧。”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闪躲开了,沈辞厌故作自然地提起了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不必了,早晨孙医官已经来看了。”
一而再三的拒绝终于让江栎萤脸上的笑颜有些挂不稳了,她吸了口冷气压抑着心头万绪千缕的委屈和难受继续没话找话道:“辞厌,你你何时归家?”
无由来的厌恶扰得沈辞厌有些烦躁,他想不通,明明大家都说自己曾深爱着这个女人,袁瑛更是给他讲了他当初是怎么大张旗鼓地带着她拜了祖宗迎进府的,就连这次会受伤都是为着不舍得她涉险半分,可如果他真的曾那么深爱她,那又怎么会每每见她心头都会无端生起这些厌恶?
越想越烦躁,他蹙着眉一口将杯中的水饮尽,然后冷冷地道了句:“我累了,你若无事就先回吧。”
“辞厌,朕瞧着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今日就随善贤回府去吧。”煊帝打了个岔道。
沈辞厌像是听错了般看向他,随后就不由分说地驳了:“再过几日吧。”
“诶你小子还住上瘾了是吧?朕命你即刻出宫不得耽误!”
沈辞厌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他拿捏的,站起身就朝他躬身礼道:“微臣领命,陛下所言甚是。”
说完他起身就对着自己的两个副将道:“回营。”
“等会,”江栎萤看着他修长又清瘦的背影忍着酸楚朝煊帝请求道,“陛下,府上久未住人四处尘埃,实在不宜养伤,还请陛下容辞厌继续留在宫中再养几日。”
她仿佛做什么都能触及自己到自己的那片逆鳞,沈辞厌不悦地闪了下睫毛,回身一脸凌人不说,道出的话更似九寒天般冻人:“谁给你的胆子来支配陛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