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一路江栎萤脸上的红印一直如鬼如魅般地自动浮现在沈辞厌脑海里,这令他原本就不畅快的心情又沉闷了几分。
袁及一眼就看见了满身带刺的他,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就被叫住了:“去查一下夫人与她娘家人的过往。”
袁及偷瞄了他一眼,心想:这还用查吗?当年您老人家为了她在江府门前大杀四方就足以见两者的关系了。
“有什么问题吗?”沈辞厌见他没有马上领命去办不悦地侧目道。
袁及被他吃人的目光看得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迟疑道:“倒也不必查,其中原由属下略知一二。”
沈辞厌收回了目光,冷冷道:“进来说。”
“诶”
袁及在他的身后溜了圈眼珠子,忙不慌地就跟了进去。
“说吧。”沈辞厌坐在茶几前,替小炉生了火。
一时间不知要从何说起,袁及看着将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屁股挪到了凳子上,接过他手中的活后。
见他把茶杯一一都涮了遍还没打算开口,沈辞厌有些不耐烦地抬头朝他望去。
袁及赶忙陪笑地给他递了杯茶:“其中错综复杂,待属下捋捋。”
沈辞厌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显然某些人再继续忽悠下去待会就得遭殃。
对于袁及这个保守古代传统思想的大男人来说,虽然江栎萤的身世可怜,但毕竟是不光彩甚至难以启齿的,就比如那次被自己的亲娘胞妹合伙下药锁在床上送给五殿下的事,这话让他怎么去讲给将军听,女子的贞节何其重要,一个搞不好,失忆的将军恐怕就要休了她去,等他日后恢复了记忆,又将如何自处?
他拖拖沓沓的,再迟钝的人也都能看出端倪,何况是人精的沈辞厌,他瞬间颦了眉:“是说不了?”
“嗯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袁及脱口而出,目光有些贼鼠。
沈辞厌放下茶杯转过脸正正地对着他,嘴角弧度微扬,袁及立即换了副狗腿脸改口道:“但是将军想听那便是再难启齿属下也是得给您讲好了来的!”
“难启齿?”沈辞厌的眸光更深了些。
袁及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想抬手抽烂自己的嘴,兄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站在江栎萤这边帮着拉紧红线的,万一今儿两人的姻缘就砸在他手里,他们兄弟二人怕是真的要反目。
此时的袁及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避重就轻地边看着将军的脸色边讲道:“有传夫人命不祥,江夫人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其实夫人刚才戚州回来那会儿也想过要和她们好好过日子,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可江夫人和江娘子”
他舔了下唇,拐着弯道:“为人自私不太厚道,不仅从没护过夫人半分,还曾设计祸害过夫人,夫人会那么排斥她们,也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才慢慢冷的心。”
沈辞厌听得表情凝重,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二人也不甚聪慧,还能祸害到她?”
袁及也算是他肚子里的半条蛔虫了,自然知道将军这是在自责,于是摸了把鼻子真假掺半地道:“不过都是些后院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