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栎萤抿嘴闷笑了下,再看去时正好对上阿罗谛的目光,他只朝她轻眺了一眼,就又很快移开了,大概是怕暴露了她。
水匪们一口气还没松完又提了回去,面面相觑地最后统一看向了自己的老大。
匪首动了动喉咙,试图继续和他商量道:“那尊驾想要如何?”
阿罗谛扫了下狼藉的四周,叹了口气,黑眸中透出一丝悲悯:“既然相遇就是缘分,我送你们一程吧。”
此话一出水匪们后背都凉了,看着扑飞在他周身的蛊虫,瞳孔都大了好几倍,僵持了几秒后,突然有个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
匪首绷紧的神经被他弄出来的声音吓到一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气得脸都歪了,横起手里的刀就直接把人割了。
其余人见状这才收敛了惧色重新立起了脊梁骨,看那架势匪首的心也稍微定了些,面上却已经是霸气十足:“点火!”
阿罗谛也不再跟他们废话,嘴里轻念着咒语,无数的蛊虫就朝他们扑去,火光下,他像个旁观者般站在一处,悠闲自得。
不消一刻水匪就倒了一半,匪首这才真的怕了起来,大喊道:“撤!”
动作快的已经跃入了水中,阿罗谛皱了下眉头,垂眸立剑指又默念了句什么,那些蛊虫再扑到水匪身上时,他们就不再是像刚才那样只口吐白沫双唇发紫了。
江栎萤怔怔地看着那些被触及的人,看着他们一点点慢慢地变得僵硬枯化,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相,双目处空洞可怖。
等她回过神来时,船上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而阿罗谛正在扑灭着水匪留下的残火,大概是察觉到了江栎萤注视的目光,他抬脚踩灭了最后一点火苗,转身看向她:“怎么?这是怕我了?”
江栎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手指了一圈四周,促狭道:“就这架势,你问问谁不怕的?”
阿罗谛顺着她手指走动的方向,看了看地上蜷缩成团的尸体,又看了看不远处龟缩成一片的人们,最后才把目光落回江栎萤身上:“出来吧。”
江栎萤从藏身处伏了出去,走近那些尸体看了看:“这碰一下会不会沾染啊?”
阿罗谛失笑:“你试试看。”
江栎萤:“……”
“怂样。”阿罗谛再次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没毒。”
江栎萤回瞪了他眼,忍不住回怼道:“你得意个锤子!”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这句话他估计是听不太懂,谁知阿罗谛愣了一秒,居然领会了。
“女孩子家家的,你可以斯文一点吗?”
江栎萤无比敷衍地朝他拱了个手:“呵呵,那真是失礼啦。”
阿罗谛:“……”
船上其余人就这样看着她俩披着父女俩的假皮在那你来我往,不由感慨江湖人的家风都是这么不拘小节的吗?一时间连害怕都减轻了几分。
阿罗谛扫了他们一眼,风轻云淡地问道:“这些我给丢河里去,还是你们想要带着拉去官府?”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想也没想就条件反射地狂摆手道:“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