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点了下头,江栎萤也自报了下家门,阿罗谛没有再开口说话,仿佛一心认真驾车,于是她也就心安理得闭上了眼睛。
一声熟悉的“啾”响,江栎萤整个人都从草堆上弹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身后蓝天上绽放开来的青花。
“怎么了?”阿罗谛停下了牛车回身问她。
江栎萤怔怔地望着那一处,青花慢慢消散在天际,狂蹦的心脏和轩然掀起的耳鸣扰得她脸色有些发白。
“你没事吧?”阿罗谛拧眉担忧地看着她。
江栎萤捂了捂耳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你说什么?怎么停下来了?”
阿罗谛一阵无语,伸手就去抓她的手,闭目感知了下她身上的蛊,确定它还是处于沉睡状态下才安了心。
“对不起,我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江栎萤收回了手,侧首蜷缩回草堆中,闭紧双眼就再没了动静。
阿罗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空,转身继续赶起牛车来。
接下来几天江栎萤都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直到被阿罗谛塞进了一艘商船。
摇摇晃晃的船身似乎在向着南疆招手告别,她还是那身丑到让人不想正眼看的装扮,此时正坐在船尾,二十米开外无一人迹。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没一会阿罗谛的声音就响起:“有心事?”
在江栎萤回眸的那刻他又补充道:“要哭了?”
你礼貌吗?
江栎萤瞥了他一眼转回身继续面对长江:“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阿罗谛轻轻地笑了下,转瞬即逝,他在她身旁坐了下去,挪开了这个话题:“那朵烟火是他们在找你吗?”
是吗?
江栎萤也在心里自问了一遍,哂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回答他还是自说自话:“怎么会呢。”
“和给你下蛊的是同一批人吗?”阿罗谛又问道。
这回江栎萤回得很干脆:“不是。”
阿罗谛看向了她:“是你心中的人?”
他说得很轻,听起来倒像是在陈述,而非发问。
这一次江栎萤没有回答,脸色却不觉凝重了起来,只刹那,她反问道:“阿罗谛,那你呢?”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的,阿罗谛却捡着应了:“我在找一个人,相信他同样也在找我。”
找人?
江栎萤:“那你还答应陪我去江南?”
阿罗谛轻动了下嘴角,异族的俊美浑然天成:“因为我现在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他,再等等吧。”
江栎萤:“所以你之前受伤也是因为他?”
阿罗谛:“那倒不是。”
“到了江南,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帮你解蛊吧。”他说。
江栎萤借着月色看向他:“等你变弱了岂不是更打不过他了?”
“我若能帮你剔了这蛊,难道在某种意义下不算是变强了?”
江栎萤掩嘴失笑,配合着她那丑不堪言的潦草面孔,阿罗谛感觉自己明天午饭都可以不用吃了。
“啧,”他撇开了脸看向湖面波光,万般嫌弃地肘了肘江栎萤的手,“别笑了,太丑。”
说完自己却先笑了,江栎萤抬手摸扶了下有些僵硬的脸,略显得意地挑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