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迟疑了,最后实在不敢独自拿主意,于是就看向了身旁的丈夫,丈夫也迟疑不决,思量了好久后才郑重地点了头。
这位恩人不仅救了他们夫妻二人,又还给钱财修缮破屋顶,他虽然读书少,却也知道什么是恩义。
沈辞厌也点了下头,雅正地对着他们躬身作了一辑:“多谢。”
两夫妻有些笨拙地依样画葫芦对着他也拜了一礼:“不谢不谢。”
***
江栎萤和少年都起了个大早,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有没有感觉好些?”
少年没有立即回她,看了她一眼后垂下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抬眼时才淡淡地应道:“好了。”
江栎萤“……”
那你可真厉害
江栎萤付之一笑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拉过他的手摸起脉来,少年本能地缩了一下,没有挣脱就也任它去了。
他的脉象很虚,但是深究也就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江栎萤把他的手还了回去,道:“我要离开了,你呢?”
少年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怕他误会自己挟恩图报,江栎萤从腰间拿出那瓶伤药递给他:“保重。”
少年握着还带着温热的小瓶子,在她起身之际开口了:“一起吧,说好的替你解蛊。”
这个诱惑就大了点,江栎萤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应,于是折中道:“先生,这世间可有人能轻易替我解了这蛊?”
少年:“没有。”
江栎萤:“……”
少年也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你要去哪里?”
“和我一起走?”江栎萤指了指他那一身的伤,“你自己的事办完了?”
“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年扫了她一眼,“你走是不走?”
“走走走。”江栎萤狗腿地退回了一点,自觉地搀扶住他。
两人掩人耳目地混出了南疆,牛车上,少年一头苍白相,头顶着蓑笠,身形佝偻,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江栎萤则一身的花袄,编了一头的杂乱无章的辫子,满脸的黝黑和肉痣,配上她廉价的妆容,一张脸当真是除了那口牙齿是能看的,其他皆丑到惨绝人寰。
“你去江南做什么?”少年用着和他此时形象毫不搭配的沉音问道。
江栎萤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须臾,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常听江南漂亮,就想去看看。”
“你的心倒是豁达,寻常人知道自己中了蛊哪个不先急于寻医救治,就你还有心思去玩乐,”
江栎萤往草堆倾倒去,双手作枕:“豁达不见得,只是无处可归,既然去哪里都是一样,干嘛不去一个能让自己心旷神怡的地方呢?”
“如果咱们脚程快些,或许还能尝上那远近闻名的大闸蟹。”
老头微侧首睨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他道:“阿罗谛。”
“什么?”江栎萤一头雾水地伸长了耳朵。
阿罗谛却不再吭声了。
你们古人是不是都很喜欢这样子说话说一半?
a luo di?
江栎萤在心里跟着念了一遍后,猜到应该是个人名,却还是开口确定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