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广华宫早已不复昔日风光,虽说俸禄和宫人都未减,可却也是真的除了宫人,就剩宫人了。
秦姑姑远远就看到了棠元昑的身影,忙俯身朝正呆呆看着笼中鸟的主子轻声道:“太妃,皇后娘娘又来了。”
裕德太妃动了下眸,摆正了懒散的姿态朝殿门看了去,那个小姑娘确实又来了,也不知打的什么心思,竟这般地锲而不舍。
察觉到她的目光,棠元昑脚下的动作就更快了些,等走到她跟前时,依旧春风般的朝她行了个福礼:“元昑拜太妃安。”
裕德太妃似有似无地笑了下,淡淡道:“哀家说了,皇后娘娘体贵无需常来,哀家担不起这份礼。”
热脸贴了冷屁股棠元昑也不恼:“长幼有序,元昑怎能失了礼数,太妃为长自是担得起的。”
“近日天气略显干燥,元昑擅自让御膳司替您备了冰梨水,不知太妃可喜欢?”她温声问道。
听到这个裕德太妃还是有些诧异的,人美心善的小姑娘谁人不喜欢呢,棠元昑来了六日,她也观察思量了七日,对方似乎确实只是在行一个晚辈该有的礼仪,何况如今自己这般田地,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她堂堂皇后亲自来虚与委蛇的。
思及此,裕德太妃的态度都软了些:“皇后有心了,那汤水甚是可口。”
“太妃喜欢便好,那是元昑尚在闺中时替阿娘研制的方子,适当地饮用些总会让人觉着清爽舒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裕德太妃瞬间就又想起自己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她的脸色变了变,棠元昑立马也察觉了自己的失言,略显无措地看了看她。
“对,对不起……”
纠缠在心中多日的郁结像是在一瞬间被挤爆了般,裕德太妃的双耳鸣了阵后突然猛地咳了起来。
秦姑姑惊慌地看着她手中晕了殷红的帕子,连忙抓住了昏昏欲沉的她:“太妃,太妃!”
棠元昑也吓得有些白了脸,拉着身旁的婢女直催促道:“竹儿!快去宣太医来!快!”
到底还是年轻没经过什么事,等竹儿跑开一段后,棠元昑满怀忐忑地蹲在裕德太妃身边又看了看,在见她愈发难看后惊得连礼仪都忘了,只管着急急地追了出去朝着竹儿的背影大喊道:“让人去都督府请沈夫人!”
竹儿忙慌地边跑边回头道:“知道了娘娘!”
棠元昑揣着一颗七上八下地又跑回裕德太妃身边,踌躇着还是吩咐道:“去通报谦明殿。”
然后强压着泪水又朝秦姑姑道:“外头风大,先把太妃扶进去。”
刘容冥来得有些迟,等他到时居然和从宫外赶来的江栎萤撞了个正面,看着面前的青衣他愣了下,然后就听对方朝着自己行了个礼:“臣妇请陛下安。”
“嗯,进去吧。”刘容冥淡淡道,举步走在了前头。
江栎萤微挑了下眉,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殿内已经聚了两名太医,而棠元昑则不扎眼的跪守在了榻前。
“臣等拜见陛下”两名太医耳尖地发现了他们,倒是棠元昑表现得有些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