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让袁及来一趟。”
面面相觑后，两人终是退了下去，才掩上门，冬弦的求饶声便源源不断，期间还不乏撒娇的意味。
后来直到江栎萤用完了晚膳，袁及都还迟迟没有来，月悬高空时分，门终于被敲响了：“夫人？您找我？”
“进来吧。”
袁及也比以前黑瘦了一圈，进来时额上还挂着汗，很显然是刚刚回来就往这儿来了，他朝江栎萤行了个礼，江栎萤也受了。
“袁及，我有话问你，还请如实回答。”
“是。”
她举起左手露出红绳，袁及的眸光瞬间就闪烁开，微垂下来头：“这是用辞厌的心头血沾染的？”
随着她的话，袁及脑中又闪过将军毫不犹豫持刀扎入自己胸腔的画面，也不知是心疼，愤恨，还是委屈，又或是不值，他肃然道：“是。”
女人没有哭天喊地甚至脸上毫无波澜，这令袁及很不满，便不想再多待下去：“夫人可还有事？属下尚还有许多公务需处理。”
“辞厌此行带了多少人？”
“三百精骑。”
江栎萤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上的被褥，瞳孔微缩，如果阾州真是窝点，欲谋反之人的兵力岂是区区几百人就能对付得了的，可辞厌说过，全身而退他是有十成把握的，他怎么可能会骗自己。
“……袁及，他的计划，你知多少？”
“属下不知，此事是兄长在经手。”
江栎萤转头看向他，幽幽道：“我知道能被辞厌重用的必定不会是什么软脚虾，你的嘴很严，可是袁及，如今的我经不起忧思。”
此时她也只能这样去威胁人了。
袁及顿了下，滴水不漏地道：“既然经不起忧思，夫人便更该放宽心，不要过多操劳，这样将军在外也才能无后顾之忧。”
被反将一军，江栎萤差点一口老血喷在这个油盐不进的东西身上，可他偏偏说得没有错，既然知道辞厌处境艰险，她更该好好的不能令他分心。
“今日之事，不必告知辞厌。”
“是。”
江栎萤抓紧了左手上的红绳，双目盯着上方，良久后，她问道：“……袁及，他会平安归来对吗？”
“是，将军会回来。”
他坚定的语气让江栎萤心安了不少，她无可奈何地松了口气，道：“你走吧。”
袁及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将军这事还望夫人管束好婢女莫四处胡言，若让陛下知晓了，恐将军难做。”
“还是你去吧，我不宜动火。”
说完她被子一拉就闭上了眼睛，袁及一噎，却也只能无奈地走掉了。
掩门声后，外头立马传来了春音的求饶声，江栎萤忙竖耳细听，可听来听去也只能听到春音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心中不免慌张了起来，忙喊道：“春音，春音！”
砰的一声轻响，春音抹了抹眼泪应道：“是，婢子这就来。”
袁及那死东西该不是动手打女人了吧！江栎萤的眼睛在春音身上扫了个遍，看不出异样后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春音咽了下口水，道：“婢子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