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五毒,以贪为首,明明已经沦落至此,上天还在诱惑她。
袖子的拳头紧握着,她压抑着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规劝着自己,无论是不能,不敢,还是不配,都必须到此为止了。
如果终难敌这怦然心动,那就也只当自己只是追了一回星吧,这已是她对自己最大的纵容。
果然还是自己最懂得如何哄骗自己,这样想着心下便就好受了许多,给沈辞厌的腿伤配好药膏,再回到去时她已经完全敛起了情绪,脸上带着浅笑自若地走向了他。
见她过来,沈辞厌极其自然地自行卷起来裤脚,任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着伤药,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里便是道不尽地祥和。
“疼吗?”
见他走神,江栎萤又唤道:“沈将军?”
“嗯,不疼。”
“我该去病营了,短时间不会再来,你好好养着,切莫走动。”
“好,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知道了,”江栎萤把药膏塞在他手中,“我还等着和将军讨赏呢。”
“嗯。”他浅浅地笑着,美色惑人。
江栎萤只看了一眼,忙撇开脸道:“我走了。”
忙了一天回到营帐,她卸下了面纱又坐到了案边,和太医探讨了半天也只找到了预防的方法,至于预防的效果还需要实践了才能知晓,病患的凄求还在耳畔,她想救他们。
那边顾璟和太子绕遍了半个山头也没有半点发现,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堤坝终于修好了,将士们已经在开始着手替百姓们恢复家园,那些丧命在洪水中的禽兽也都安排了人手去掩埋。
江栎萤专注地翻看着案上的医书,才听到脚步声,抬头便望见了顾璟,他手里端着饭菜,一见江栎萤抬头,立马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栎萤,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江栎萤不答,他也不气,继续自顾自地舀着鸡汤说道:“这是我特意给你猎的山鸡,味鲜美又补身子。”
江栎萤撇向他,那日他拎着那东西的时候,亦是说的味鲜美。
“小侯爷大可不必如此殷勤,你我之间,宿敌。”
顾璟愣了下,黯淡地望着手中的勺子,甚至不敢去看她一眼,“栎萤,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好不好?我听了很难过的。”
“……”
为何要像个怨妇一样??!
江栎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耐住了性子正色道:
“顾璟,你过来。”
一听她唤自己,顾璟立马满血复活地凑了过去,满怀期待地将鸡汤放在了她面前:“尝尝。”
江栎萤看了眼鸡汤,缓缓地道:“我与其他娘子不同,我背负着血海深仇,绝不可能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你可能明白?”
“我明白,你尽管去报,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
“尽管去报?”江栎萤不禁一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他说这些?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我甚至连仇家是谁都不清楚,试问小侯爷,我去找谁报?”
顾璟被她问得哑了言,从小在富贵窝安逸长大的他,真的不太能理解此时江栎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