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厌注意到他的目光,轻动了下嘴角:“她来了,还带来了蛊教的少主。”
袁瑛的眼眶瞬间都红热了去,抖了抖嘴唇欲笑又欲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问道:“夫人可说了何时到?”
“没写时限。”
见袁瑛眼眸暗沉了下去,他又道:“不会太久的。”
“将军也去躺着歇会吧,过阵子夫人来了你总不能是这副模样去见她。”
沈辞厌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头:“晋阳王咄咄逼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得设法敲一敲它的七寸。”
“你去歇会吧,听闻城中都开始有人唤你骷髅将军了。”沈辞厌弯了下嘴角,像是在同他玩笑。
袁瑛不露声色地长吸了口气又吐出,他家将军已经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开怀了。
“属下无牵无挂的,骷髅又何妨。将军,属下陪着您一同商议吧。”
“也好。”沈辞厌给他让了个位置,将案上的地图拉了出来,“袁瑛你看这里。”
袁瑛跟着他的手指处看去,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解:“此处有何不同吗?”
这地图还是沈辞厌刚来时偷偷潜入敌营记画而得,敌国大营落处易守难攻,每百丈落一了望台,一个了望台上配三人把守和一架弓弩,将整个营地裹得像个铁桶,密不透风。
“这儿是他们的粮仓。”沈辞厌又顺着指向了另一处。
袁瑛瞬间明了,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将军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你去召集百名精骑,今夜随我们出发。”
“是。”
“届时,你领五十人前往分散滋扰,再命十名机灵的带上火弩偷袭对方粮仓,其余四十随我。”
袁瑛数月的阴霾一扫而空,这鳖孙他早就当够了,早就想舒展一下手脚教训教训那些没长眼的阴货,于是当下就来了精神:“属下这就去办。”
是夜,两支暗箭穿过树上蹲守得昏昏欲睡的暗探脖间,将他们稳稳地定在了树杆上。
百名精骑悄无声息地随袁瑛抄着小路朝敌军营地奔去,而沈辞厌则跑在最前头,一个个地将敌方的耳目清除。
风雪渐起,袁瑛他们终于跟了上来,无声地行了礼,没有只言片语,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各司其职朝敌方军营潜伏了过去。
沈辞厌则领了剩下的四十人朝粮仓的另外一边绕走去,他们的脚步比风还要轻,各显神通地避过了望台潜进营内,他们聚集在一隐蔽处藏匿了起来,而他们的不远处就是炮车营。
巡查的卫兵每半刻就要绕着那儿走过一圈,沈辞厌他们无奈下也只能跟着围绕着走藏。
其实这要怪也只能怪对方太过轻敌,好好的了望台偏偏只安了三人,外围看着是无懈可击了,内里反倒是轻懈如斯。
东边终于升起了浓烟,毕竟人是铁,饭是钢,营中没一会就陷入了慌乱,沈辞厌他们趁着巡卫兵望向火光发愣之际,快准狠地将人尽数捂杀,又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偷偷摸摸的行迹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推着炮车直往火光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