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给你个机会？”他看向江栎萤，凝视着她步步紧逼，就在江栎萤开始思考是该踢他一脚还是给他一拳之际，他却语出惊人地道，“江栎萤，以后叫我兄长吧，给你个机会拿自己来抵账。”
江栎萤完全呆住了，眼珠子左了又右，怔了好一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愣什么，还觉得吃亏啊？”阿罗谛一巴掌拍推得她头都歪了几分，“叫兄长——”
江栎萤随即机械地开了口：“兄长……”
阿罗谛满意地点了点头，推搡着她往洞外走：“呆呆傻傻的干什么？快走啦。”
江栎萤半回头看了眼他，喜忧参半，终是没有再开口。
三人三马在沿着官道走了好几日，又转乘了几次水船，越近北疆的天气越寒，江栎萤一身雪貂青蓬，融在皑皑白雪间宛如一朵青莲，阿罗谛与她并肩前行着，偶尔会朝她反复叮嘱着要遮好脸蛋不要被冻伤。
他说免得到时候沈辞厌见了还以为是他这个兄长屈待了她，可江栎萤心里明白，他是真心为她。
“过了前面那座城我们就到了。”阿罗谛顶着风雪朝她嚷嚷着，声音散在四处江栎萤听了好几次才听清。
“那咱们再快些，这鬼天气太冷了，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江栎萤也扬声吼道。
达成了共识，三人扬了鞭就朝马臀拍去，笃笃的马蹄声淹没在风中，只留下排排急促的脚印。
＊＊＊
江栎萤没有鸽子，再加上风雪天气的缘故，沈辞厌收到信时已经很晚了，看着那一行行狗爬式的小楷，挂了数月千斤重的清容终于有了些许缓解。
晋阳王突然叛变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等他们收到消息时已经连失三城了，而他们取胜的关键是蛊。
沈辞厌从南疆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的死伤已是过万，人心惶惶，军心动荡，他带着袁瑛死守着如今的西城才算勉强地稳住了士气。
对方就像苍蝇一样无孔不入，每时每刻变换着身份伺机混进城中投蛊毒，想依样画葫芦继续对他们使那招釜底抽薪，从根本上不费一兵一卒击溃他们。
内忧外患下，沈辞厌已经很久没有躺下好好睡过一觉了，眼底的黑眼圈更是前所未有的重，不过数月光景，他却像是老了好几岁。
几声叩门声后，袁瑛一身战甲地走了进来：“将军，城防已经重布完毕。”
他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又再加上原本眼窝就比别人凹的缘故，此刻再看简直…就有点吓人吧。
“各家各户也已经交代好了，饮用之水只能从深井中取，各个河流只作浆洗用。”
“算上今日，已经三日无人现蛊了，那些中了蛊的，也都按照您的吩咐每日喂了汤药在固定的营地中沉睡着。”
沈辞厌点了点头，道：“袁瑛，这一趟不易，辛苦你了，现下无事，你下去睡会吧。”
“为国为民乃属下之职，属下甘之如饴。”袁瑛拱了拱手，却没有离开，而是把目光落在沈辞厌案上的纸条上，他也在盼，军中城中，无人不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