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我压根没考虑过。
我很清楚江柔之所以必须得离开，就是因为林婉在这里。
我不会亏待她，但是她不能让林婉不高兴，明面上我可以和林婉一直对着，但是私下里，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林婉。
我皱着眉头突然定定看向沙发那边的林婉。
我语气阴沉起来：“你觉得呢？”
林婉突然被我点到，拿着酱香螃蟹的手顿了下，随后有些纠结地开口：“江秘书工作能力不错，去哪个部门应该都没问题。”
我嗤笑一声，“工作能力要是真的不错，商场就不会出现意外的问题。”
江柔心里咯噔一声，林婉那边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们以为这件事我不清楚，但是实际上张义早就把情况和我说明。
虽然新闻那边已经做好了排版，也一定不会出现不好的内容，那些矛盾早就被抹去，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叫其他人知道，可是我还是会不高兴。
作为一个执行总裁，我不允许手底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
江柔低下了头，总算也知道是自己又做错了事情。
她攥紧衣袖，咬着下唇，憋了半天，吐出几句话：“裴总，我也觉得我工作能力不行，所以只要裴总能不开除我，那我就感恩戴德了。”
她给自己的定位很低，也给了我很多选择。
可实际上，任何一个在我身边干过的人，去了下面再工作肯定不会好受，周围的人也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江柔既然打算离开，就得面对这种情况。
我会安排人去照顾她，但是结果怎么样也不能按照我的预想去发展。
于是我思前想后，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稍微和平一点的地方。
“去人事部门吧，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工作模式，所以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员工。”
张义又问：“裴总，人事部门的什么位置？”
我坐在办公桌前，手里随意把玩着手机，没再说话。
这个问题张义能问出来就是蠢。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话已经无法收回，那边江柔似乎也很希望我能把话说明白。
林婉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起来，想着不能让江柔掌握了重要的位置。
于是她插嘴道：“江柔对人事方面的工作不熟悉，先去了历练历练，熟悉以后再安排具体职位。”
这样的安排倒是不错，我抬头看去：“你觉得她工作不行？”
林婉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但是流程就应该是这样的流程，难道做错事情了还要升职不成？”
她大概介意我会让江柔担任要职。
我嗤笑一声：“确实不能升职。就这样办吧。”
张义点头，带着江柔去人事部门报道。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江柔也无话可接，只能乖乖听从安排。
来之前她确实想过要利用我的心软，去给她谋得一份儿不错的工作，可是现在却不能如愿了。
一切都是因为林婉，她在心里暗暗这样想。
大概张义猜到了她现在所想，出声提醒了一句：“你以后别再和林小姐过不去了。江柔，你好好留在秦氏集团工作，认真的工作，做好本职工作，知道了吗？”
几次三番强调工作，就是希望她能够认清楚自己。
江柔心里当然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但是却淡淡回应了一句，“我会公私分开的，听说张助理要结婚了，我也觉得我该结婚了。”
她这话就是明显让张义去说给我听的。
不过她想多了，自以为能拿捏住很多人，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拿捏住。
张义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他能帮谁不过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多帮一点，现在察觉到我故意要冷着江柔了，他自然不会再出头。
把江柔送到人事部门的负责人那里，连多交代的话都没有，他就直接撤了。
我的办公室里面继续恢复了平静，林婉也没吃多少就收了饭盒，提着东西准备拿走。
我眸光微动：“最近你也别来了，我身体好了。”
林婉脚步一顿，有点不高兴。
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什么都没辩解就走了。
商场三天后正式开业，算是市中心又一地标，这也是秦氏集团稳固地位的一种方式。
开业之即，业内不少人肯定是要庆祝的，更有甚者还要宴请我这个大老板，不过应酬全部被我推掉了。
也有很多小企业趁机想着能多见见世面，也都混去了开业的现场，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过我这个主导人物没出场，很多人也就意兴阑珊，匆匆准备离开。
商场的事情我全然交给手底下的人去负责，从此也不会分太多的精力上来。
我的办公室里面没开灯，除了从落地窗前照射进来的灯光，一切都处于黑暗之中。
我手随意搭在椅子两边，挺直脊背，眼神冷漠。
秦氏集团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感慨之后，我却还有些担忧。
枪打出头鸟，以前秦氏集团还没那个能力成为出头鸟，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我一个公司就收揽了各个方面的工程项目，不少人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离开了这片地方，但是想必他们内心对我也早已有所成见，只是憋着没机会发作而已。
商场开业还在直播中，里面主打一个高端品味，所以消费者都是身份高级的群体，动辄消费都是不小的数字。
“裴总，一切都正常，没人捣乱。”
大门被小心翼翼推开，张义来汇报商场的实时状况。
见我没开灯，他也看不清楚路，只站在门口说了一声。
我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面，尽显疲惫的神色。
不过因为我的脸隐匿在黑暗中，张义无法探究到我的神色。
“裴总，你真的不去见见大家？”
我幽幽开口：“不用了。能正常开业是温总分担后的结果，利润方面让给他两层。”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张义倒吸一口凉气，一切才刚起步，还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稳赚不赔，这么早急着把钱送出去不好吧。
我冷哼一声：“不多。温总给我送来的可不止这些，你去等着老爷子那边的动向，应该快要按捺不住了吧。”
老爷子频频被我击退，基本上手头没几个能打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