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子尊贵，她们屁民活该舔着，不能有任何忤逆，也不能有任何的抱怨，包括死是吧？
苏瑾哂然。
“皇后娘娘，这是您的决定，您要是觉得苏瑾说的话不对，那就赐死苏瑾吧。”
“不过娘娘，苏瑾觉得，天子殿下这只毒蛊，或许只有苏瑾能解。”
“放肆！”皇后气得两眼通红，“你敢威胁本宫？”
“娘娘，苏瑾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苏瑾淡然自若，就赌了她这一腔爱子之心，“都道当今陛下勤政爱民，皇后也贤淑大方，怎么如今臣女说一句实话都要问罪了吗？”
皇后气极反笑，狠狠瞪着她。
“苏瑾，你可知道，就冲你这番话，本宫赐死你十几个来回，都不为过！”
可惜，她的命只有一条。
想让她死了再死，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
皇后舍得她死？
勾了勾唇，垂下眉眼。
“娘娘乃是一国之母，苏瑾也是娘娘的孩子，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娘娘如何做，苏瑾毫无怨言。”
“好一个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皇后真被她气狠了，“本宫可是听说了，你父亲苏句让你去死，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他不配。”苏瑾面无表情开口，“抛弃妻女，败坏亲人名声，他只生了我，却没有养育，甚至于我曾因为他的缘故死过一次，所以苏瑾不欠他，他德不服众，苏瑾不服。”
皇后嘴角微不可查抽搐了一下。
“所以，本宫让你死，你就服气了？”
“娘娘品行端正，是万民楷模，苏瑾服气。”苏瑾答道。
头顶上压着的气息一滞，皇后良久无语。
苏瑾抬眼看她，想看看自己那顶高帽是不是已经把皇后给气死了。
可不巧的是，皇后还活得好好地，还正好跟她视线对上了。
气得哼了一声。
“放心，本宫还没死呢！”
苏瑾挑了挑眉，垂下眼睛。
……不管了，反正都把人得罪了，爱咋咋的，大不了投胎一次，回来还是一条好汉。
皇后执掌后宫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下头苏瑾什么心思，一眼就看得清楚明白。
扶了扶额，挥手：“羽林卫下去。”
咦，居然没暴走？
听着声音，还消气了的样子？
看着羽林卫退下去，苏瑾再看向上座的皇后。
皇后神情疲惫，但怒气已经归为平淡了，太子还在吐血，却还挣扎着伸出一只手给皇后有气无力拍着后背顺气。
好一副母慈子顺的画面。
难怪皇后能消气。
苏瑾额头恍然间坠落几根黑线。
“苏瑾。”
皇后对上她乱转的视线，深呼吸口气，“本宫命你即刻医治太子，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太子康健，本宫就恕你无罪，要是太子出事，你便和这些御医陪葬，你可服气！”
还问起她来了？
既然是问话，那她自然要应答。
清了清嗓子，大声回应。
“不服！”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下臣之女，竟敢接二连三顶撞皇后！
苏瑾无所谓，反正顶撞了一次是顶，顶撞两次同样是顶，死猪不怕开水烫，她总不能死个十几次吧？
众人无语，皇后也有些哑然。
“你为何不服？”
“很简单，赏罚分明，才有做事的动力。”苏瑾说道。
皇后瞪她：“你这话便是说，本宫赏罚不分明？”
“是！”苏瑾毫不客气，直言以对。
皇后哑了哑：“本宫怎样不公了，你且说来听听。”
“皇宫的事，太子的事，还有这些御医的事，本跟臣女无关，是您把臣女召进皇宫来给太子医治的，治得好，当然应该给予奖赏，民间尚且看病还给诊金，您直接来个将功抵罪？”
苏瑾吐口气，“敢问臣女何罪之有？臣女好好地待在家里，还惹祸上身不成？硬要说抵罪，怕也是忤逆皇后娘娘的罪名，但皇后娘娘想要砍臣女的头，还不容许臣女反驳两句？陛下尚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臣女怕娘娘一时气急导致后悔出言提醒，还算臣女有罪，甚至劳心劳力给太子治病，奖赏没有了，还得提着自己脑袋？”
“臣女不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啊。
本来就有执掌生杀的大权，赐死一个冒犯她的人，不是很正常？
可惜苏瑾跟他们受到的教育不一样，没办法跟这些人思维并行。
她直勾勾看着皇后，沉声问道：“娘娘可觉得臣女有道理？”
众人又是一默。
见过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还就没见过这么逼向皇后的。
她就不怕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没有了？
皇后也是一默。
而后冷笑：“本宫要是觉得没道理呢？”
“娘娘不讲理，那就砍了臣女的头吧，秀才遇到兵，臣女认了。”苏瑾说道。
皇后气息不稳，胸口急促起伏。
要不是太子拽着她一只胳膊，她估计当场就站起来了。
众人都吓得呼吸都不敢了。
苏瑾却觉得有趣，神色越发坦荡。
……太子就是她的保命符，皇后有本事就打死她算了。
这种憋屈的气，她才不受！
治病救人，还这么憋屈，她又没欠皇后太子的！
皇后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
“行。”
缓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眸中的情绪尽掩，叫人不辨喜怒。
“你若是治好太子，本宫便赏你黄金百两，恕你无罪如何？”
这便是退让了。
然而这退让对于苏瑾而言，跟没有退让没有差别。
她摇头。
“臣女做不到。”
皇后面色忍不住一沉。
“苏瑾……”
苏瑾是胆大包天了，打断皇后的话。
“上次苏瑾给太子诊治过，跟娘娘谈了些话，娘娘可还记得吗？”
皇后一怔。
苏瑾一看，就知道皇后有放在心上，唇角一勾。
“所以，娘娘这是强人所难，臣女最多只能把太子体内的蛊虫取出来，并且给太子解毒。”
苏瑾讨价还价功夫无人能及。
皇后已经被彻底气懵了。
扶住额头，半响挥手。
“许了。”
不管苏瑾说什么，她总得先保住自己的孩子。
而说起来，苏瑾确实也无辜。
苏瑾没能抓到皇后一闪而过的心软，她犹在得寸进尺。
“娘娘，医治太子，臣女还有个要求。”
“还有？”皇后无语了。
四目相对，皇后败。
“你说。”
“人多手杂，娘娘既然相信臣女的医术，臣女想要娘娘保证，不管臣女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还请娘娘管住这殿中的人，莫要打断臣女行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瑾面色严肃，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但皇后总觉得哪点不对劲。
“你要怎样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