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欧阳诺的样貌绝对属于顶尖的级别。
哪怕是在她那个众星遍布,美男泛滥的年代,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美色误人,自古先贤就有过警告。
然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警告没用,看到美好的实物依然会驻足。
会被吸引。
单身了那么多年,忽然有一只极品主动送上门,身材好,颜值高,脑子灵活,对她也好,说不想吃是假的。
可欧阳诺,她就是不能吃。
吃完了可是要负责的。
欧阳家一堆破事,每样拎出来清算,都能突破底线,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迷失。
考验还没结束,再饥渴都得忍耐。
伸手将他推开,说道:“别闹!”
话音落,整个人不由一怔。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衣襟那么松了,这么一推,竟然推到他敞开的胸脯上。
手下肌肤滑腻的触感,叫她脑子轰然一炸,差点就懵了。
赶忙收回手,转过身子,眼不见为净。
“天色已晚,你先去小榻上歇着吧。”
欧阳诺低低一笑,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越发欺身而近。
“本王以身相许,你都不要吗?”
冬日里的气候格外寒冷,他靠了过来,周身的气息便全都是他的味道。
那属于异性的气息,丝丝缕缕都在撩拨人。
苏瑾老脸霍地红了,蹭蹭后退两步,板着脸,有些愠怒了:“欧阳诺!”
“好吧。”
感觉到她的排斥,他失望直起身子,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闷闷转身,“你好生歇息。”
许是冬夜太冷,此刻的他看起来异常的萧瑟,孤独。
宛若被抛弃了的小孩。
苏瑾看着他这般样子,喉咙紧了紧,手不由得伸了过去了,抓住他胳膊。
“嗯?”
他回头,眼睛里的光璀璨耀目,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他扯唇,笑容宛若夜里的昙花绽放,美得将人所有的心魄都撰住。
“瑾儿,我懂了。”
他说着,欢欢喜喜揽过她腰身,“如你意,我不走了。”
苏瑾:“……”
手贱。
该打!
慌得一比。
赶忙一个猫身,躲过他的咸猪手,慌乱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想说小榻凉,我去拿……”
“嗯,那就凑合着一起睡吧。”
欧阳诺一本正经,他扶额,“醉了酒,脑子有些疼,约莫是受不得寒的。”
说完之后,也不看她神色,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她的专用大床,往后一躺,倒在床上怎么都不起了。
苏瑾嘴角狠狠抽搐。
这货……
也太无耻了吧!
那是她的床!
居然就这么霸占了!
她也是伤患啊!
生气,恼怒。
伤心,不甘。
可是……
有什么用。
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眼睛,摆明了死活不会移开位置的男人,气得毛发都在颤抖。
无赖!
算了,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烦躁揉了揉头发,抱了一床被子认命去小榻上睡。
同床是不可能同床的,暂时怎么都不可能。
吃干抹净就得负责,她得守住底线,不然后面就乱了。
……
一夜无话。
睁开眼睛时候,天已经放亮。
苏瑾半坐起身子,招呼青雪打洗脸水进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到了大床上。
嘴角不由翘起。
还挺贴心的嘛。
心情好了些许,顺嘴一问:“王爷呢?”
“王爷去了军营。”青雪眨着眼睛,“王爷有吩咐,若是王妃愿意,可以与随风一起去。”
军营?
苏瑾在脑海中回味了一下这世界的规则,摇头。
“罢了,回苏府。”
军营女子不得擅入。
就算是齐王妃,也不该有那个特例。
况且她不从军,去那里看什么看。
还不如先考虑一下怎么将现下最紧要的事情办好。
而现下,苏句的事情必然要先解决。
青雪最善解人意,瞧得苏瑾面色不善若有所思,没有打扰,默默替她擦脸梳头。
“雍容华贵一些。”
苏瑾说道,“今天回去,以的是齐王妃的身份。”
青雪一怔,而后点头:“青雪明白。”
苏瑾看着镜中的自己,头饰堆砌,满头珠琅,华贵娴雅,与往日里的简约天差地别,几乎认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低嘲:“原来贵气,也是可以用珠宝堆出来的。”
难怪许多人卯足了劲想要往上爬。
得了甜头,谁会舍得吃苦。
柔妃一直住在小院,不待见她,也不用她请安,苏瑾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跟柔妃的嬷嬷说了一声,便坐马车赶往苏府而去。
等苏瑾离开后,坐在榻上的柔妃眼中掠过一丝讽意。
“她倒是心里明白。”
嬷嬷赔笑:“这事儿,说不定还得就王妃能解决。”
柔妃轻嗤一声:“也罢,就当是给她一个机会。”
“这多事之冬,做什么都不得安心。”
顿了顿,吩咐道:“派两个死士跟上去,确保她别给人弄死了。”
经过大手笔的赈灾之后,京城达官贵人联手“资助”,难民们已经都有了落脚的新家,加上金国使者到来,偌大的京城街道比往日里更热闹了许多。
苏瑾想了想,对车夫说道:“先去保和堂。”
她身上携带的药物不多,那些敌人能盯上苏府,未必盯不上她。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决事情,是本事。
要是自身难保还想救人,那是愚蠢。
至少她不能是愚蠢的那个。
更不能让自己成为谁的软肋。
车夫应了一声,驾车朝保和堂方向而去。
齐王府的车夫都是老手了,赶车平稳,苏瑾坐得安心,这一次不知怎的,却才进入闹市,拉车的马忽然受了惊,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起来。
青雪吓得面色都白了,身子在马车里颠来颠去。
“王妃,这会儿怎么办?”
苏瑾抠着马车车厢,状态比青雪颠来颠去的好一些,但也够呛,从被风吹开的帘子里,能看到前方慌乱的人群,以及面色煞白的车夫。
“怎么回事?”
“夫人,马儿受了惊,不听话,小人控制不住。”
车夫咬着牙,一直紧拉着缰绳,却无济于事。
闹市地区,哪怕是可以通过并行马车的街道,行人也是熙熙攘攘,马车在街道上奔走,还不得撞倒人。
看着前方还来不及避开的老者小孩,苏瑾捏了捏拳头,深吸口气,眼神毅然起来。
不能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她得把马儿稳住,哪怕是毒死它,让车子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