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过处，苏瑾忙不迭取出昨日出门前弄好的火灵芝疗伤药水，捏住欧阳诺下巴，将东西喂进他嘴里。
好在人昏迷中，对求生还有些本能的渴望，虽然牙关紧咬难以喂药，费了些力气，还是能灌进了喉咙里。
“老天保佑，这药可得真有用啊！”
折腾半响，一个小时过去，苏瑾盯着来自国外的高精密仪器，眼中跃起点点喜悦。
“有效。”
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了回去。
“天无绝人之路，欧阳诺，你有救了。”
话音落，目光扫到还有一半的火灵芝，想到昨夜跟皇后的温泉之谈，神色一顿。
糟糕，她竟然忘记了，这火灵芝，是要留给皇后和太子的。
她竟然把他们的药给挪用了！
皇后那个自私货，以及儿子控，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弄死她？
犹豫不过少许，还是将剩下一半的火灵芝给扯了过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都说帮亲不帮理，论亲疏远近，当然欧阳诺更重要。”
反正这东西，也是欧阳诺给她的。
如今火灵芝又反过来救欧阳诺的命，不得不说，这冥冥之中，还真有所牵引。
……
柔妃和沈达，足足在听澜院的院子里守了两天一夜。
由于忧思过度没能安睡，眼睛都肿得老高。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诺儿情况如何。”
柔妃不安走动，几度想要破门而入，都被沈达给拦住了。
焦躁得不行，忍不住喷他。
“老不死的，你拦着本宫去路做什么？”
“王妃说过，治病救人期间，不论是谁都不能进入房间。”沈达回道，义正言辞。
“这王府，还是本宫做主呢！”柔妃冷笑，“如今本宫去哪儿，都不能随意了？”
“娘娘金贵之躯，想要去哪儿，当然都可以，只是。”
沈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齐王殿下如今正生死关头，王妃也说了会尽全力，但未必一定能救活齐王殿下，娘娘若是想在这成功的几率上再踩一成，老夫也不敢阻拦。”
言下之意就是，齐王正生死关头，柔妃实在作死，那她儿子救不活，就怪到她身上。
柔妃哪里听不出这意思，气得面皮都抽了。
“老不死的，你少威胁本宫，本宫不过是担忧皇儿安全罢了，瞧你说得十恶不赦一般！”
“害死自己亲儿，可不就十恶不赦？”
“本宫没有。”
“你若是过去骚扰，便有。”
“那苏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竟是如此偏袒帮着她！”
“医者仁心，老夫也是希望瞧见齐王殿下平安康健的。”
“你此话意思，便是本宫见不得齐王安好了？”
“老夫绝无此意，但娘娘所作所为，却好像是这个意思。”
“老匹夫，你再说一遍？本宫什么意思？”
“娘娘，以势压人，终被势压，如今也不是吵架的好时机，还请娘娘慎重，莫要放纵声线，吵到了王妃对王爷的搭救。”
“沈达！”
柔妃吵不过他，气得浑身发抖。
沈达慢悠悠喝着茶，守了两天门，他也累了，凉凉瞟了柔妃一眼，没有搭腔。
柔妃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宫守不下去了，必须得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她说着，吩咐一侧嬷嬷。
“去开门！”
“慢！”沈达起身拉住，神色带着不快和冷厉，“柔妃娘娘，这一开门，若是打断了医治，后果您可想清楚了？”
”是一时冲动担忧重要，还是殿下身体康健为重？”
“我……”柔妃语结。
拳头捏了捏，恨恨瞪着那道紧闭的房门，终是深吸一口气。
“罢了，再等等。”
她赌不起。
那是她宝贝儿子的性命，她十月怀胎，辛苦照料长大的儿子，她容不得他受那般委屈。
也容不得他出任何意外。
尤其那意外，是由她而起。
再等等便再等等，既然沈达笃定，她便再给苏瑾些时间罢。
柔妃方做好心理准备，那刚去端了膳食过来的柳熏儿瞧得这边动静却是忍不住了。
“姨母，您何必听那庸医所言？”
“他自己都治不好表哥的伤病，苏瑾不过一介乡村赤脚大夫，能有什么本事。”
将食盒放在桌面上，柳熏儿怂恿道：“姨母，表哥可是两天多都没有露面了，先前还是奄奄一息模样，如今也不知道何等境地，我们哪能信得过苏瑾？”
“有伤病自当医治，过了时间，叫苏瑾坏了事情，那是后悔都没地方去的。”
“眼见为实方能心安，不若我们推门看看，是苏瑾故弄玄虚，还是怎么回事？”
柔妃本就犹豫不决，听得这话神情便有些松动。
“你言之也有理……”
“呵。”沈达冷笑，“妇人之见，连这点功夫都耐不住，谈何长久。”
他嗤了一声，“柔妃娘娘，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当有自己判断，莫要别人说风便是雨，免得将来无处可哭。”
沈达这话直白而冷冽，几乎是不给面子了。
柔妃面色一白，身子晃动，气得人都有些不稳了。
但却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再等等。”柔妃对柳熏儿说道。
“等什么？”柳熏儿不苟同，“姨母，您知道苏瑾为人的，根本信不过，两天没出来了，我们都道是她在辛苦救治表哥，实际上谁知道她在做什么？将表哥的性命交诸到这般女人身上，实在堪忧啊。”
“你少在哪里煽风点火的。”沈达鲜少怼小姑娘，但这两日一直瞅得柳熏儿跟个苍蝇似的哔哔没完，就没安个好心，也恼了，“柔妃娘娘，这就是王府中之人的教养？”
提到教养，柔妃面色稍暗，柳熏儿也是气恼，“关你什么事。”
她怒呛，“老不死的年纪一大把，整日没个正形，如此偏颇苏瑾，莫不是你跟苏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话相当毒辣了。
沈达怒极反笑，没有怼回去，只是哂然望着柔妃。
“好一个齐王府的娇小姐，好的不学净会那些挑拨离间给人泼脏水的事儿！”
“老夫都年纪一大把了，你却道老夫与齐王妃有染？且不说老夫如何，齐王妃乃是齐王府的女主人，你如此编排王妃，将齐王府的名声置于何地，将柔妃娘娘的威严置于何地？”
姜还是老的辣，沈达原是宫中首席御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不怼只是因为涵养好，不值得计较，但柳熏儿一上来就扯伦理名声。
砸他也就算了，还拉苏瑾下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尊师重道年代，苏瑾可是他半个长辈，柳熏儿敢诋毁苏瑾？
沈达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