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苏瑾这话，欧阳诺不知该怎么回答，目光淡漠盯着她。
“你别这样看着我，不说了是交易吗？那便各取所需。”
苏瑾被他看得有点虚，“我的要求是这般，你的要求，也直说了吧。”
欧阳诺沉默。
苏瑾有些不安：“你别装死，趁着现在心情好还能好好说话，咱们何必弄到最后一步鱼死网破。”
许是最后那个词触动了他哪根神经，欧阳诺的眼神冷冷投了过来。
“那我且问你，你可是喜欢太子？”
“这跟我喜欢太子有什么关系？”苏瑾一脸懵看着他，“难不成你羡慕嫉妒恨他，宁可毁了我，也不要成全我跟他？”
欧阳诺不吭声。
不吭声便是默认了。
苏瑾拍了拍额头，“说来说去，你就只纠结这问题？”
欧阳诺目光清凉：“回答我。”
苏瑾不想理会他：“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欧阳诺顿了顿，“这是我的条件之一。”
这什么针孔大的心眼，还条件之一。
她冲他挤了挤眉，他哂然：“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跟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
“什么叫你的女人，我又不是真嫁给你。”苏瑾反驳。
欧阳诺回应的，是一个冷冷过的眼神。
苏瑾：“……”
算他狠，他说得有道理。
天涯何处无帅哥，没了一个太子，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就绝种了。
何况太子虽然各方面都好，偏偏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想着他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样子，她就瑟缩。
有些人，当男神就好，只可远观，不可拥有。
抽搭嘴角，当是同意了。
“那另外的条件呢？”
“我要你当我欧阳诺的军医。”欧阳诺深深看着她，“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看上你吗？这便是我要娶你的理由。”
原来这就是他娶她的原因？
还真够委屈他的，好一个爱民如子的王爷。
“若是你能同意，我便予了你的请求，配合你的心思，只做假夫妻。”
欧阳诺见她犹豫，加重了砝码。
“给个期限。”苏瑾摸了摸下巴，“我这人多数时候眼里容不得沙子，既是假夫妻，日后便会有各奔东西，互有所爱的那天，我可不想离开了齐王府，还跟你有什么牵扯，惹得我喜欢的人误会，也惹得你的爱人扎心。”
“我这人是受不得气的，不管是你，还是你未来喜欢的人。”
古代的女人思想保守，一心扎在男人身上，眼里只看得到男人，鲜少有不嫉妒的情况发生。
她先说好，绝不忍让，有人胆敢找她的茬，她就打回去，半点情面都不给。
杜绝一切可能。
欧阳诺沉默着没有说话，面具下的眸子如同被投入了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苏瑾看不到他神情，只觉得他眼中情绪翻滚得厉害，莫名有些慌。
说来奇怪，她和欧阳诺不过萍水相逢，又不曾真正有过交集，她跟他的交易，各取所需，互利互惠，他还有什么可纠结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铁的关系，是利益的集合不是吗？
乱七八糟猜着，欧阳诺终于再次开了金口。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可以给你。”
他顿了顿，“我要你五年时间。”
“这五年里，你必须为我所用，随传随到。”
五年时间，换取五年的庇护，以及长久的自由，不亏。
但是，她苏瑾能是不讨价还价的人吗？
“不行，五年时间太长了。”
苏瑾绞着手指，一脸严肃，“我已经十八岁了，再过五年，已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我还能嫁给谁？”
欧阳诺嘴角抽搐了一下。
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聊起以后的再婚，他不要面子的吗？
“齐王府可以养你。”
“然后给你头顶送上一片青青草原？”苏瑾睨他，“你确定你会不介意，而不是一刀把我砍成两半？”
欧阳诺认真想了想。
“应该会给你一刀。”
他欧阳诺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要是看着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他肯定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得了，眼不见为净，对你对我都好。”
苏瑾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最多三年，我不过借你躲一下我爹，平白给你当了三年的军医使唤，你还不知足？”
欧阳诺怒极反笑。
“本王的亲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是你求娶我的，又不是我要嫁给你。”苏瑾轻嗤。
“跟我来那套嫁给你便是你的所有物，自是行不通，当然，你若是坚持，我肯定还是要嫁给你。”
“只是一个花瓶和一个军医，哪个意义更大，不用我多说吧？”
她也把话搁在这里了，想占她便宜，鸡飞蛋打一场空。
欧阳诺目光沉沉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几乎能把她冻僵。
“你便是这么不愿嫁给我？”
“愿意啊，齐王妃到底还是能吓唬吓唬人的。”
苏瑾摊手，“要是不愿，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讨价还价了，我直接逃婚不就好了。”
她是很讲道理的。
但欧阳诺不想讲道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大可逃婚试试？”
威胁她？
“我就是一个喂猪女，从小到大没人关心过我，你当真以为我能为了那些所谓亲人，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她掷地有声，坚决不妥协。
“不过，我要是不死，可以考虑报仇。”
欧阳诺身子后仰，脑袋靠在车厢上，久久不说话。
苏瑾隐隐觉得，他是被她气得脑壳儿疼了。
做事要趁热打铁，一而再再而三就会偃旗息鼓了。
她推了推他。
“欧阳诺，你我的交易，你到底答应不？”
欧阳诺睁开一只眼睛，冷冷瞅她。
“你觉得我会同意这么幼稚的交易？”
也不想想她说的事情有多坑。
“会啊。”苏瑾煞有介事点头，“说起来，你空手套白狼，几乎什么都没付出，就白得了一个能干的助手。不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才人？我这能入得了你眼睛的医术，还不算有才？”
欧阳诺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要不是隔着面具，苏瑾甚至觉得能看到他咬牙切齿的画面。
“苏瑾，婚姻大事，于你便是那么儿戏？”
“婚姻大事？”苏瑾眼睛眨了眨，有些稀罕，“男子三妻四妾，又不只一婚，你在意？”
终于明白他真正的纠结点在哪了。
只是她一个“弱质”女流都不在意，他却比她傲娇？
男人注重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