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苏瑾的眼神，欧阳诺默了默。
“本王始终觉得，正妻之位，是对心爱女子最大的尊重。”
难得古代直男癌，也有这种尊重女人的思想。
苏瑾叹息，“可是，我不是你心爱的女子啊。而且，对心爱女子的尊重，不是正妻，而是只有一妻。”
顿了顿，“这样吧，我们再进行个约定，若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的夫妻关系提前结束，我和离离开，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
欧阳诺看着她，眼睛几乎能下刀子。
“我觉得我已经够知情达理了，你要是再得寸进尺，那就没得商量了。”
苏瑾无辜回视，“王爷何等人物，占我一个女流便宜，也不光彩不是？”
欧阳诺：“……”
闭上眼睛假寐，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苏瑾有些泄气，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肩膀。
“王爷，你可得想好了，条件达成，于你而言并不吃亏。”
欧阳诺还是不想理她。
苏瑾心头郁闷，感觉马车里的空气怎么呼吸都不舒服，便探头往车外看去。
车外人流熙熙，买卖声不绝于耳，车子竟是来到了闹市中。
要是平时，苏瑾就直接逛逛京城闹事了，但如今是坐着欧阳诺的马车，只得收敛。
沿途看着风景，不过再拐两个弯，就到了苏府。
苏瑾调整好坐姿，为下车做准备。
欧阳诺还是没睁开眼睛，苏瑾没有心思搭理他，马车停下来之后，便钻出马车。
人还未落地，身后的男子终于出了声。
“可以。”
“什么？”苏瑾以为幻听，怔愣一下，蓦地回神。
“王爷你同意我们的交易了？”
欧阳诺依旧没有好情绪，但点了点头。
苏瑾兴奋，从包里拿出纸笔，摊开在桌面上。
“那有劳王爷了。”
欧阳诺看着纸笔，有些许的懵。
“写什么？”
“休书。”
“休书？”欧阳诺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僵滞。
“没错，这年头没诚信的人比比皆是，即便是王爷，我也不能全然赌进去不是？”
苏瑾笑盈盈地，将笔递给他，“所以白纸黑字作证为佳，您先写休书，三年后我拿了便走，绝不拖泥带水。”
欧阳诺看着她，眼中的复杂如潮水，几近将她淹没。
“休书？”
还没成亲，就写休书？
他喃喃念着这两个字，霍地一拳砸在车内茶几上。
苏瑾看着原本形状漂亮的茶几在瞬间四分五裂，咽了咽口水。
“王爷，有哪里不对吗？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欧阳诺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揪住她领子，就往车外丢去。
是真丢，半点不带虚的。
苏瑾在半空抛出一条完美抛物线，精准落在苏府门前台阶上。
“哎！”
她惊叫一声。
两脚落地，头晕，稳稳当当站着，整个人有些懵。
没摔着，欧阳诺有留了手。
但是……
“回府。”
马车里的男人声音清冷吩咐，不过转瞬，那辆来自齐王府的马车，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吃了马屁股些许灰尘的苏瑾痴痴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脸上还带着几分困惑。
明明之前给的印象，即使傲娇毒舌，但脾气挺好的，怎忽然就翻脸了？
不是都说好了假成亲，真合作吗？
立个合约就那么惹人生气？
摇头想不通，欧阳诺已经离开，她也没有罚站的觉悟，转身进门。
“父亲。”
步子还没迈开，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男人，处于礼貌，她淡淡打了声招呼。
跟苏瑾怼了几次，就没一次讨得了好，苏句心里有底，没打算跟她杠下去，省得平白气了自己。
但见苏瑾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要擦身而过，没忍住出声。
“站住。”
苏瑾停下步子，侧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父亲，难不成我只是进一趟皇宫，就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苏句听得她话里带刺，哼了一声。
“苏瑾，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父亲！”
整天气他，没个样子。
“一直记得。”苏瑾扯了扯唇，“好的坏的，都记得。”
就知道从这不孝女口中，绝对听不到什么好话。
苏句烦躁甩了甩袖子。
“皇后娘娘怎么说？”
苏瑾秒懂他这么巴巴站在门口迎接的原因了，挑了挑眉。
“自是夸我了。”
“夸你？”这有些不知耻的大话说出来，苏句不觉一哂。
苏瑾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宫里那位什么人物，我是什么人物，她要是不高兴了，我还能安然无恙回来？”
不多做解释，让他自己猜。
“我困了，先行一步。”
“等等。”
苏句还没理清楚苏瑾话里意思。
他眼眸闪烁：“你和太子殿下……”
“您就别想了，我定亲了。”
苏瑾朝门外努了努嘴，“喏，刚才就是齐王殿下送我回来了的。”
苏句嘴角一抽：“你不是和太子一起出去的吗？”
苏瑾无语。
这都是什么亲爹？
居然巴不得自己闺女红杏出墙，被人辱骂？
“在宫里遇到了齐王，他道我是他未婚妻，就把我送回来了。”
察觉到苏句的失落，苏瑾勾了勾唇，迈步离开之前，丢下一句让他惊惶的话。
“齐王让我知会您一声，没有下次。”
苏句身子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欧阳诺这是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吗？
他自是保皇派，太子党，但齐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真正得罪了齐王，他日子肯定不好过。
苏瑾一路朝听雨苑走去，至于苏句什么心思，她才不管。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何况苏句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今天能有太子，明天保不准就有其他纨绔。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栽了。
都跟欧阳诺定亲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
只是欧阳诺说的军医……
他手上应该还有一个军队。
被皇帝忌惮，手上拥有兵权，这个王爷处境真不好说。
也不知道她一头栽进去，是福还是祸。
苏玉在打扫院子，大夫人正在缝补衣服，看到她回来，都欢喜围了过来。
“姐姐。”
“瑾儿，宫里的人可有为难你？”
“只是去给皇后看个病，娘您还不信我的医术？”苏瑾笑着回应。
关于皇后和太子之间的真正病情，瞧得皇后那疯狂样，她可不敢随便说出去。
皇家的人都不好惹，一个不慎，就能引来杀身之祸。
不想在这话题里纠结，她环顾了一下院子，琢磨道：“娘，我们听雨苑太过于冷清，是该添些人手进来了。”
大夫人略有迟疑：“如今是二夫人管家。”
府上那些人对她们这一院的本就不待见，即便调来了丫鬟奴仆，也不过是骑到主子头上的货，要来闹心吗？
“我们母女三人，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