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平时看着洒脱活波,这会儿说话时候神色严肃,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竟然半分不弱于太子和齐王。
沈达竟然生不起半点违抗的心思,臣服低头。
“沈达谨记。”
苏瑾松了口气,“这就好。”
沈达周身压力骤减,领悟到其意,喜出望外朝苏瑾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开山收徒,苏瑾确实会许多沈达不会的医术,三个拜师响头她受得起。
行了师傅之礼后,苏瑾便从异空间里拿出西医的一些书籍,放在他手上。
“这些书籍,都只是入门,想要更进一步,先得把基础打好。”
沈达将书籍翻了几页,眼中大放神采。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必定熟读这些医术。”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神奇的医术,明明人体脉络结构都是一般架势,苏瑾给他的医书里面,却给出了诸多更详细的解释,并非另类,而是他所学知识的眼神,两者结合起来,俱是相辅相成。
跟沈达交谈少许,苏瑾才想起她这次过来还有个同伴,忙不迭出了内堂找人。
太子却已经不在外堂了,保和堂的伙计告诉她。
“太子坦言身子有些不利落,就先回去了,让我等知会东家一声。”
苏瑾点头,看着偌大的保和堂,心有所感。
太子真是够意思,昨天才挨了她一刀,今天醒来竟然还坚持出门。
目的只是为了亲手将这药店交给她。
不知道是该说古代人的身子耐伤力比较强,还是说他真的忧国忧民。
不论如何,她接管了保和堂,就得为保和堂负责。
想了想,对伙计说道:“你却给我买来一身男子衣服,告诉外人,今天苏大夫开堂坐诊,免费看病。”
就当是对太子一片心意的酬谢。
伙计一怔:“东家,你这……”
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咽了咽口水,“为何要用男装?”
他就觉得她女装挺自然好看。
“我喜欢。”
苏瑾懒得解释。
她也不想那么麻烦,可谁让这世道对女人那么不公。
而她又没几天就要嫁人了。
一个待嫁姑娘跑到药堂里给人看病,原则上是没什么错,但在封建制度下的礼教,就是错了。
她入乡随俗,懒得跟礼教挣扎。
钻钻空子,得个自由还好。
伙计见她如此,只得闭嘴听令。
“我这就去买衣服。”
苏瑾于是一天下来,都在保和堂坐诊。
她中西结合,医术高强,又打着保和堂的招牌,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名头就响彻了京城。
沈达观摩了半天她极其效率的行医,颇有感慨,直到保和堂打烊了,都还想缠着苏瑾继续教学。
苏瑾可不惯着他。
“来日方长,我得回去了。”
沈达依依不舍。
“东家明日可还过来?”
“不来了。”
苏瑾瞥他一眼,“不是说好了保和堂你继续打理吗?”
“可您才是东家。”沈达不死心,“您总不能不来转转吧?”
“当然会转。”
苏瑾微笑,“不过嘛,师傅有事徒儿顶上,不是人之常情吗?”
沈达面皮一抽,“那师傅您什么时候再过来?”
“三五天后吧。”
“这么久?”沈达有些欲哭无泪,“我是您唯一的徒弟,您不过来指教指教?”
这么快就蹬鼻子上脸了?
苏瑾冷笑:“给你的三本医术,背熟了没有,重点全记下来了没有?”
沈达:“……”
“赶紧背好,基础都还没打好就想一飞冲天。”
苏瑾板着脸,“赶紧的,下次我过来,可是要考你的,若是背不熟,我得考虑换个徒弟。”
沈达:“……”
终于将沈达那撵人的老头给打发走,苏瑾松了口气,一步一颠朝家门方向走去。
她购买的院子离这边街道不远,拐过两条街就到了,然而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堵门的超大马车。
“又有客人?”
苏瑾掩嘴打个哈欠,揉了揉因为睡眠不够,又心神耗损过重的眼袋,决定眼不见为净擦身而过。
她上有老,有母亲的人是可以适当放松的。
反正宁清香不是一直劝她要温婉可人,身为女子不能太强势吗?
那么除了她自己的事情,别的她是可以适当不管的。
“站住!”
只是人还没进门,那马车里倏忽传来一道凌厉的男声。
“鬼鬼祟祟,不知道此乃妇人住所,岂是你等男子可以随意进出的!”
“苏大苏摩,赶紧将他拖下去!”
苏瑾只是不想多事,耳朵并不是不好,见那人二话不说就动手,也丝毫不客气。
抓了两个银针,对准撩了袖子准备拖人的两男人肩头一扎。
毒针见血生效,两男人吱都不吱一声,就直接身子发麻瘫倒在地。
“是你。”
雷厉风行的手段惊到了人,马车里探头的苏句傻了一会儿,目光移到苏瑾面上,既是生气又是炸毛。
“苏瑾,你一个女人家扮成男人样子,还动手打人,像个什么话!”
苏瑾挑眉,转身,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扬起,带着冬日冰泉的冷冽。
“我道是谁仵在我家门口当门神,还口出妄言举止粗俗,原来是苏大人。”
她冷冷看着他,“不是嫌弃我们几个晦气吗?怎的我等都主动远离了你们,却忽然有些不适应了?是不是犯贱习惯了,一天闻不到我们身上的晦气,就一刻都不得安心?”
她这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但骂了别人,也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但她不在乎。
苏句面色煞是精彩,指着她半响,愤怒掷言。
“孽女!”
“老夫一生磊落,怎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苏瑾勾唇,气乐了。
在她家门口骂她不知廉耻?
是觉得她最近太累,没有精力撕逼是吗?
不,他错了。
女人在任何时候,对于撕逼都有一种无穷的精力。
冷笑,“大言不惭,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一生磊落,你也配得上这个词?”
反正离开了苏府,她根本不用顾忌所谓的连累。
仰头看他,“苏大人,在诋毁别人之前,要我给大伙儿陈述一下你是怎么个贪图银子,行人方便的廉耻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