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的女人讲究妇德，大夫人没有容人之心，就是过错了。
苏句闻言，看着大夫人的面色更是一言难尽。
甚至带着几许失望。
但冲着大夫人姣好的容颜，他还是说不了重话。
一甩袖子。
“等查清楚了，再来说道。”
说着就借口公事未曾办完离开了。
苏句离开，院子里便只有几个主子和仆人。
二夫人当即就沉下脸。
“宁清香，你个狐媚子，才勾搭上老爷多久，就迫不及待对我们下手了，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也配！”
大夫人被当着两个女儿的面训斥，脖子下意识后缩，不期然对上苏瑾有些嘲弄的眼神，身板又挺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苏句正妻。”
她冷声说道，“管教苏家的人，掌管苏家的事，天经地义。”
“是吗？”二夫人嗤了一声，“可惜苏府这些年，都是我在掌管，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宁清香？”
“人老珠黄而不自知，到底是谁给了你资本，觉得你能压我一筹？”
“连个儿子都没有的烂肚子，也敢大放厥词。”
这话戳中大夫人软肋，大夫人面色煞白，拳头也捏了起来。
二夫人挑衅得越发开心。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就好，非得摊出来这就惹人笑话了。你以为你说的那些事情老爷会在意吗？”
“这么些年，我跟他感情最好，许多事情，他并非一无所知。”
“今天的态度，便是证明。”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别到时候输得一败涂地，太过于难看。”
大夫人咬着下唇，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二夫人见她不说话，便更加嚣张，哪里还有半分在苏句面前柔弱可怜模样。
“宁清香，人贵有自知之明，念在难姐妹一场，我给你个机会。”
“将管家权自己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两个女儿，否则等我拿回权势，我让你们扫地出门！”
大夫人当真是气狠了，双拳死死捏着，眼底掠过一分倔强。
她冷冷看着沈秋鱼，说道：“不可能！”
这些年管家权力落在二夫人手中，她们母女三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太清楚不过。
好容易管家权力回归，她岂会便宜二夫人！
更何况，今天已经撕破脸，即使让二夫人拿到权力，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沈秋鱼，纸包不住火，你等着，我定会揪着你的狐狸尾巴，丢到老爷面前！”
“随便。”二夫人狂笑着，下巴高高昂起，“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吧，我等着你。”
“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抓不住我的小辫子，我可不会对你一样客气了。”
挑衅完毕，给大夫人母女三人翻个白眼，扭着腰肢带着苏蓉骄傲离开了。
大夫人看着那母女两人的背影，牙齿磨得咯咯响。
苏玉有些害怕，拉了拉苏瑾袖子。
“姐姐，娘这是怎么了？”
小孩子年纪小，不太清楚大人的事情，但情绪这东西，还是能感受到的。
苏瑾瘪瘪嘴，没有安慰大夫人的心思，只是淡淡劝道：“娘心情不好，咱不要打扰。”
“娘为什么心情不好？”
苏玉眨着大眼睛，不安又奇怪问道，“是因为二夫人吗？”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苏瑾扯了扯唇：“嗯。”
苏玉小声道：“那姐姐，娘那么伤心，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苏瑾摇头：“娘这时候，更需要冷静。”
丈夫的做法，便是二夫人嚣张的底气，她是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得到那憋屈，更别说是憋屈本身的大夫人。
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
怨不得别人。
“我会查出来的。”
大夫人沉默良久，声音笃定，“沈秋鱼这些年做的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苏瑾知道，大夫人指的是二夫人管家这些年，对她和苏玉做的事情。
勾了勾唇，“您拿到证据再说。”
顿了顿，忍不住打击道，“娘，二夫人当家这么多年，府上的人，可都是她的心腹。”
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二夫人那一房的眼线。
轻易相信不得，也轻易做主不得。
大夫人眉头蹙了蹙，看着明显置身事外的女儿，哑了哑。
良久，试探问道：“那瑾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换血。”苏瑾说道。
“换血？”大夫人喃喃念着，眼中有什么闪过。
下午时候，苏府便招进不少新的下人进来。
大夫人忙得团团转，不但要查账，还得训斥新的下人，一头乱。
苏瑾还是没打算帮忙，这是大夫人的事情，路是自己选的，她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夜晚大夫人还是没有回到听雨苑，苏玉黏着大夫人和苏句，也没有回来。
苏瑾无聊至极，做完实验之后，就着月色去花园里散心。
可谁想到，她这么一散心，就出事了。
苏瑾躲在一棵不知名老树背后，看着花丛里翻滚的两个白花花人影，神情一言难尽。
“郎君，你慢点儿，我都受不住了。”
“小妖精，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讨厌！”
苏瑾抬手，遮了遮眼皮，有些无语。
她本想逛个花园散心，虽然花园里也没有什么花，但好歹能放松心情不是？
可谁想，这花园的晚上，根本就被野鸳鸯给占据了。
二夫人和姓陶的怎么苟合她不管，但怎么还浪到花园里，差点瞎了她眼睛呢？
对两人的怎样体位和姿势兴趣缺缺，苏瑾掩着嘴，转身往回走。
眼不见为净。
大冬天的，花园里的草木还有些青翠，但更多的，是干枯了。
她一个不慎，就踩到一截干枯的枝干。
伴随着“咯吱”一声，那对正在放浪形骸的野鸳鸯也消停了。
六目相对，半响无言。
“你你你！”二夫人慌得面无血色，指着她，“苏瑾，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赏月。”
苏瑾着实没想到光着身子的二夫人，被她发现奸情，居然还有勇气跟她搭讪。
通常情况下，不是抱着奸夫闭嘴，过后再找她算账吗？
二夫人不走寻常路，苏瑾也不跟她客气，目光掠过她身后的男人，唇角一弯。
“二夫人，你跟外男如此热情，父亲知道吗？”
二夫人面色煞白如雪，如同一只恶狗，凶狠瞪着她。
“小贱人，你想干什么？”
自己私通外男被发现，居然骂她贱人？
苏瑾神色一冷。
“二夫人，你说我会做什么？”
她是个不吃亏的。
二夫人先前就整过她，今天她本想放过她一马，用来历练大夫人，结果二夫人先跟她怼上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扯开嗓门，“救命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