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子的笑容太刺目,欧阳诺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连讥讽都道不出来。
沉默少许,自暴自弃摆手:“去吧去吧,明天完好相见,才最重要。”
太子起身,深深凝视他:“定不负所托!”
而后对苏瑾笑了笑,“那四嫂,丰便告辞了。”
苏瑾有些木然颔了颔首,看着太子施施然往外走的决绝背影,眼眸闪了一下。
嗯,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嫂么?
恍然间一个不注意,她竟是有妇之夫了。
以前听他唤苏姑娘习惯了,这么突然换了个称呼,颇为不适应。
……这以后,谁还敢撩她啊?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就那么一个称呼,她都不好动他了。
自家小叔子如今形象这么鲜明,她能从哪里下口?
好遗憾。
像太子这般天姿国色的,已是世间少有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勾勾,惹得身侧的人周身冷气直放,几乎能将人冻僵。
神经虽粗,却也不是所有感官都自带免疫色彩,苏瑾回过头,有些无奈对着冷气集中体说道:“欧阳诺,你再散发寒气,我就要被冻死了!”
至于么,她就多看了太子两眼。
能看不能吃,能想不能摸,她就这么怂,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怎么臆想非非,她还能把太子办了?
见她感受到了他的不悦,还是我行我素,欧阳诺面色更臭,手中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搁。
“苏瑾!”
他压低嗓门,一如他压抑的情绪,“我与你说过的话,都忘了?”
“什么话?”苏瑾表示有些懵逼。
两人认识这么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说的话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哪能清楚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
跟敏感小气的人相处,果然分外艰难。
她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他会成为大禹王朝的一个老光棍了。
名声不好是一回事,长得丑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这人性子阴晴不定,还死傲娇!
没点嘴皮子的人,谁能HOLD得住这么个主儿!
欧阳诺一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目光如利箭,嗖嗖嗖往她脸上戳,好半响,才磨牙出声。
“本王说过,这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你都不能看上欧阳丰!”
“你有这么说过?”苏瑾表示有些难以理解,“太子也没什么不好啊,是你对他有成见吧?”
见他气得嘴角都有些歪了,赶忙补充,“我就随便问问,其实我对太子没有什么心思。”
欧阳诺没有说话,只是学着她往日的语气:“呵呵。”
苏瑾:“……”
充满嘲讽意味的两字,千言万语酝酿其中,不好说出来,也不好发作。
心肌梗塞,怕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叹了口气,闻得空气里澎湃的酸味,几步走过去,揽住他胳膊。
“别闹,你身子骨还没好呢,七情六欲伤心伤肝,于病情不宜。”
欧阳诺早见识过她满嘴跑车样子,根本不会轻而易举就被她的花言巧语移开话题,淡漠疏远瞪着她。
“可记好了我的话?”
话?
哪句?
不会是那句不能对太子动心吧?
苏瑾扶额,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这位难哄的大爷,“欧阳诺!”
她磨着牙齿,也有些气恼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太子了,整日里比我还会脑补!”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欧阳诺瞥她一眼,“稍不注意,你的视线就停留在他身上,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不敢。”苏瑾耸肩,“食色性也,太子长得那么好看,我岂会有厌恶心理?”
“美人如花,开得灿烂鲜妍,就是为了让行人目光多停驻几许时间,试问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
只是,喜欢跟喜爱,友情跟爱情,却是不同层次的东西了。
“我也不过是俗人罢了。”
欧阳诺本就懊恼,再听得她这么一说,整个人身上寒气咕噜噜地冒。
冷然一笑:“把一国太子比作路边野花,你倒是敢得很,不怕此话传入他耳中?”
“不怕。”
“哦?”
苏瑾嘻嘻一笑,仰头看他。
“因为你不会出卖我啊!”
再说,太子本来就长得好看。
要是都不能多看两眼,岂不是辜负了他上等颜值?
欧阳诺语塞。
目光复杂盯着她的眼睛,少许问道:“你如此喜爱他的美色,置本王于何地?”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
“你可是本王的王妃,也答应了……”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恼怒。
“答应了要与本王一起离开,这般做法,是叫本王蒙羞?”
“怎么会。”苏瑾莞尔,伸手将他面具摘下来,盈盈一笑,“太子英俊,夫君也不差啊。”
“野花再美,牡丹面前,也得略逊风采不是?”
“我眼中入了你,还能看得上谁?”
一番话,哄得欧阳诺心花怒放。
虽觉得哪里不对,却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欢喜。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本王比太子更重要?”
“这不显而易见?”都问多少回了。
齐王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够有信心。
苏瑾扯唇,“太子是小叔子,你才是夫君啊。”
欧阳诺:“……”
伸手,将她拽入怀中,狠狠抱住。
这可恶的女人,端的生了一张好嘴。
明明知她话语半真半假,就是会被她哄得心底乐开花。
明明先前还一肚子冤枉气,转眼就不知怎的没了!
简直无力!
“难怪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低叹,“若都像你这般巧言令色,还不知道有多少好男儿被你祸害。”
去他个溜溜球!
什么巧言令色,这是个贬义词,好用来形容她一个大姑娘?
而且所谓祸害,她祸害谁了?
她嘴巴再能说,还不是当了两辈子的光棍。
现在好容易嫁了,不是连他这么个缺媳妇的老男人都哄不好么?
苏瑾感觉很冤枉,心里一溜儿的委屈,要不是顾忌他有伤在身,真恨不得咬上他两口。
“我不喜欢被人冤枉。”
她低头蹭了蹭他胸口,闷闷吐槽,“你要是再暗戳戳说我红杏枝头春意闹,我就坐实了喜欢爬墙的名头,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祸害。”
虽然,尽管,她未必有这个魅力就是了。
不过她心底的这点不确定,在欧阳诺这边,却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危险挑眉,大手几乎圈断她的小蛮腰。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