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疏离面皮抽了抽,神情瞧着有些无语。
难怪中原有句流传的话,叫“唯女子和小人为难养也”。
这集合了二人精华的苏瑾,何止难养,还难哄!
不过人在屋檐下,只能低下头。
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
只能软着声音劝她:“苏姑娘,你让我这般作为不过是为了消气,但你想想,消气的方法有多种,何必拘泥于这种?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虽说此地比较荒僻,但也不能说不会有人经过。”
顿了顿,“孤男寡女,你我还衣衫不整,若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
“我是男子,挺多被说道一两句风流,而你的名声,可就真的败坏了。”
偷偷打量她的表情,“苏姑娘,你可是嫁人了的,貌似齐王府对你意见挺大?你说这消息传入她老人家耳中,你还能在齐王府待得下去吗?”
苏瑾抿了抿唇,神色跟便秘了一样。
打蛇打三寸,寸寸有道理。
这该死的魏疏离,太能说了,能说得她好想抽他!
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直接抽了一边的树枝,啪地抽了他几下,哼唧道:“要你管,我待不待得下去心里自有计较,最讨厌你个娘娘腔,整天噼里啪啦的嘴贱!”
魏疏离受伤难以动弹,根本躲避不开,只能被动承受着苏瑾的鞭打,一边嗷嗷叫。
“你这是趁火打劫!我都伤成这样子了,你还忍心动手!”
“凭什么不忍心?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今地步?”
苏瑾指着肩头的箭伤,越想越气,“说了我气量不大,一倍伤害,百倍奉还,抽你两下怎的了,我没削你两块肉下来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这话说得多叫人头皮发麻。
重伤患者魏疏离讷讷盯着她,弱弱辩驳:“伤你的是那帮黑衣人!”
“那帮人还不是你招来的!”苏瑾呛道。
“我冤枉啊,明明是冲着欧阳诺那个灾星来,我才是被连累的那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不讲!”
“不讲也得讲,你得想想,之前要不是我帮忙挡住部分黑衣人的袭击,你家欧阳诺早死了!”
“死在家里那是他的命,你把他引出齐王府,让他遭难就是你不对!”
“说得好像齐王府守卫多么森严一样,还不是本将军随随便便就能进出了?宛若无人之境!”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不说了。”
苏瑾看不顺眼魏疏离归看不上,但陌生的地方,鸟不拉屎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活人,她还是得留魏疏离一条命。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活出去的希望。
所以再抽了他一顿后,还是认命给他接骨,包扎。
顺带把衣服扔他身上。
魏疏离理所当然享受着她的服侍,吃了药以后感觉精神好了些,开始指使她。
“我饿了,你去找点东西来吃。”
“呵。”
苏瑾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理都懒得理。
不过不知道他们呆在这地方多久了,肚子确实空空如已,魏疏离可以不吃,她不能不吃。
好在水潭里有游鱼,不用跑老远去找食材。
苏瑾下水捉了几条,清理干净了内脏,搭灶台用来烤。
作为一个军医,她异空间里没有打火机,各种野外用餐的调料却是有的。
撒了一些在烤鱼身上,随着鱼油的流淌,金灿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魏疏离馋了,倒是不客气,自己从架子上伸手抓了一条鱼来吃,啃得津津有味,还一边吐槽。
“你这厨艺不太好,以前肯定很少下厨。”
“还是缺少野外生活的本事啊,以后本将军有机会,可以教教你。”
本来是没有他份的。
偷吃也就罢了,嘴巴还停不下来?
苏瑾眯起眼睛,嘴角勾起。
“再说,信不信叫你拉肚子,肠干寸断的那种?”
魏疏离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半点不怂。
“你还有药?当初将你从齐王府的柴房掳走的时候,本将军就将你身上的药瓶给拿走了。”
可真是得意的事情。
不过……“我要是身上没药了,你刚才用的是什么?”
而且,“现在吃鱼的调料哪里来?”
两道发问,直接把魏疏离问懵了,呆了一会儿,脑子有点乱。
“你还能把东西藏在哪里?”
嘀咕着,“我明明摸了一遍你全身……”
这话声音不大,却刚好叫苏瑾听到。
后果自然不说,狠狠胖揍一顿。
吃饱喝足之后,苏瑾看着天色和环境,琢磨怎么离开这地方。
伤者魏疏离凄凄惨惨靠在角落,说道:“这样子咱们是走不掉的。”
察觉到苏瑾的视线投过来,他悲悲戚戚看着狼狈的自己。
“你瞧,腿断了不能走路,肋骨断了不能大行动,你一个女子力气能有多大。”
苏瑾抱胸看着他,眼中的冷笑几乎满溢出来。
“那依你之意呢?”
“依我之意?”魏疏离眼眸闪动,看着头顶高高的天,“我觉得咱们可以在这里呆上几天,等我内伤好些了,断裂的骨头没那么疼了,咱们再走。”
“这主意不错。”苏瑾颔首,“反正我不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错过时间,后悔也无济于事,哪怕她现在就跑出这鬼地方,也未必能看到活生生的欧阳诺。
既然救不了他,那其他无所谓了。
这异世,她在乎的人,约莫就只有他了。
他不在,她怎么折腾都没劲。
“不过,”苏瑾说着话,眼眸笑得弯弯的,宛若一弯月芽,美丽得恍了人神,“魏大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公主好像要死了?”
看着他徒然变色的神情,唇边的笑意越发开怀且恶劣。
“你这臣子,执行重要任务都敢偷懒,看来你家公主在你心目中地位不咋的啊。”
“反正不重要,要不咱们慢慢在这里磨蹭,然后愉快地去给她收尸?”
魏疏离眼神冷厉,有些被刺激到,挣扎着想要起身袭击她,却忘记自己还是个重伤患者,才刚起身,就被疼痛和惯性给狠狠摔了回去。
他眼眸阴鸷,带着几许怨毒盯着她,沉声道:“你尽管幸灾乐祸,若是公主有个好歹,我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