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可她,似乎很需要他的拥抱。
那就……
让她暂且放肆一下吧。
他轻叹一声,到底没有将她推开,僵在一侧的手放了许久,终是颤巍巍环住她的腰身。
女子的身子,依旧柔软温润,温香软玉不过如是。
明明只是一具身躯,却仿佛有了奇怪的力量一般,将他团团吸住,抱着便不想松开了。
他下巴轻搁在她肩窝处,良久低声道:“苏瑾,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这话似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苏瑾的回答是在他怀里拱了拱,将他抱得更紧。
男子的气息醇厚,带着异性荷尔蒙的吸引力,叫她一颗春心哪怕是此刻都荡漾不已。
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
而人往往在最熟悉的一切面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他如是,她亦如是。
低低一笑,仰头看着他。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欧阳诺垂眸看她,许是经过一番奔波,女子的神情带着几许的疲惫,但眉眼间带着盈盈笑意,宛若那初春的清风吹过,能将所有冰雪消融。
干净透彻,迷人缱绻,叫人忘返。
他眸光下滑,在她带着几许得逞狡黠上扬的嘴角顿了顿。
她应该是许久不得放松了,没有喝水,嘴唇都干裂了呢。
以前的她,樱桃小嘴,樱唇粉粉,永远是最健康诱人的色泽,现在却干涸了。
……实在叫人心疼。
他眼眸一厉,霍然俯首,薄唇霍然压上她的。
若是干涸,便叫他来滋润吧。
这般憔悴的她,可让他看得很不爽呢。
苏瑾也就调戏了他一下,不曾想一眨眼就被他铺天盖地的吻亲得都懵了。
……
怎么回事,是她调戏的角度不对吗?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卷毛狗,瞬间就变成大灰狼了?
大灰狼的战斗力,比想象中还要凶猛。
缠绵的吻持续了许久,直到喘息困难,他才不得不将她松开。
纵是如此,她的唇也被他亲得高肿,隐隐生疼。
苏瑾狠狠抬眼,瞪着上头的男人。
却方抬眼,就撞入一双宛若碧波荡漾的翦水秋眸中。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总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等等,她想到哪里去。
怎的脑海中就冒出这行诗来?
欧阳诺是个美人不错,但要是知道她这么形容他,还不抓狂?
但是他这双眼睛,是真的很美。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唯恐自己会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好吧,没火气了。
美色面前,一切不快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撇撇嘴,听得自己的声音委委屈屈说道:“你咬疼我了。”
欧阳诺:“……”
有些慌。
有些乱。
这不能怪他,人手失手,马有失蹄,他缺少接吻经验,又在气怒之中,没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还不是她太招摇太诱人,让他忘乎所以。
不过她的眼神,是真的委屈。
心头被戳中软处,无法,只得投降。
“那我下次轻点。”
男子的声音带着无奈,声音里却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可爱得好像一只哈士奇,又呆又萌,好像撸一把脑袋。
苏瑾噗嗤一笑,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欧阳诺窘然,想要发火,看着她一颦一笑,却一颗心化了水一般,根本发作不得。
只得说道:“别笑了。”
温和的声音,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苏瑾岿然不惧,笑得越发猖狂。
欧阳诺面皮挣红,耳根子都染上粉色,半羞半恼盯着她,无奈任由她去了。
苏瑾笑够之后,才从他怀里钻出来,正了正脸色,问他:“我就消失了一天,外头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此事,欧阳诺涨红的脸顿时温度就降了下来,斜她一眼,带着几许恼怒。
“你还敢问,你倒是告诉本王,你这一天你去哪里了?”
去哪找不到且不说,还是,“竟还跟着太子一起失踪,苏瑾,你够胆子啊!”
他越说越来气,“不是亲口承诺本王,再也不跟他往来了吗?”
居然背地里又去见欧阳丰。
“莫不是跟他旧情复燃,搅和到一起了?”
我呸,这酸不溜秋的醋坛子!
苏瑾没好气剜他一眼。
“别得寸进尺啊,当我没脾气?”
“我为什么出去,又做了什么,你个收集情报的好手不清楚?”
“姑奶奶我为了你差点把命搭出去了,你不感激我就罢了,还挤兑,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为了他?
欧阳诺一怔,不服,不解。
“你明明是去私会太子!”
“一喊你就去了,果真是情深义重。”
阿喂,还得理不饶人了不是?
苏瑾嗤了一声,“欧阳诺,你老实跟我说,你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去死吗?”
欧阳诺默然。
苏瑾摇头,“不能,不论你兄弟两吵破天际,你都还是在乎这个弟弟的,你舍不得他去死。”
虽然她不知道太子跟欧阳诺之间都有过什么爱恨纠葛,但她就是知道欧阳诺对太子又爱又恨。
明面上是恨不得把太子往死里整,其实有好处时候,却老是惦记着他。
从赈灾一事就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太子身受重伤,都找到我这里来了,我能见死不救?”
尽管当初狗蛋上门时候她并不知道太子受伤了,但她不是正好要去给太子送药么?
送药等于治病,等于救人。
跟后来的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欧阳诺冷冰的神色缓下来,声音还有些不快。
“那你出去之前,理应跟我知会一声。”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能任性。”
不跟他说一声就走,是个男人都会误会受伤吧?
“跟你说了你会给我走?就你酸醋样。”苏瑾没好气,“等与你纠缠完毕,太子早挂了。”
欧阳诺就见不得她维护太子样子。
“所以你就是担心他,想见到他。”
“是啊,人都躺在床上只有半口气了,我能不想吗?我还能跟他亲亲抱抱,给你戴上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呢。”
欧阳诺:“……”
听得好不是滋味。
知道她跟太子没有奸情,知道依照太子的伤势他们之间肯定做不了什么。
但两人一起消失,她偷跑出去见太子。
他还是很不高兴。
闷闷转头,看着远方的天际,良久问她。
“那太子如今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