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能接受我一直都是这样吗?”唐蝶反问道。
燕泽砚想了想说:“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你就知道说好听话。”唐蝶眼中透出些许娇羞,心情总算好了些。
抵达高级私人医院后,医生为唐蝶做了有关脑部的全套检查。
因为是一对一私人服务,他们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办公室里,坐在唐蝶和燕泽砚对面的医生反复仔细查看了检查结果,最终开口道:
“从这次检查结果来看,唐小姐脑中残留的血块比较严重,针灸是没用的,如果一定要现在去除,只能选择做开颅手术。”
“没有别的办法吗?”燕泽砚问。
医生神情凝重的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也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血块会自行消失,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不大。”
“做开颅手术会不会很危险?”男人又问。
“这个不好说。”医生有些为难,“目前来看建议维持现状比较好,如果一定要做开颅手术,我们得先联系国外专家商量一下手术方案。”
医生说完,唐蝶眼中泛起一丝恐惧,她揪了揪男人的衣角小声说:“要不还是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不就是丢失了十年的记忆吗?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呗,总比丧命要强。
“好,此事再议。”燕泽砚点点头,再次握住女人的手。
从医院离开后,两人坐在车里都没说话,燕泽砚始终若有所思,唐蝶不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做手术。”男人眉头微微皱着,看上去确实有些苦恼。
唐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扭头看向车窗外急速掠过的街景。
良久,她再次开口问:“你是不是更喜欢失忆之前的那个我?”
“失忆之前的你?”男人扭过头来看着她。
“我看你很想让我接受手术,难道不是希望我想起过去吗?你明明就是不喜欢现在的我。”说着,唐蝶嘟起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燕泽砚面露困惑,这女人难道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你肯定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很幼稚,不够成熟懂事,跟不上你的思想节奏,所以你希望我快点做手术,把记忆都找回来。”
果然,她就是在跟自己较劲!
燕泽砚将头转到另一边,拼命忍住笑容。
见他没说话,唐蝶没好气的凑上去,看到他眼带笑意,立即气愤道:“你在笑我?”
“是啊。”男人终是忍不住,嘴角扬起了笑容。
“你竟然敢笑我!你太过分了!”唐蝶气的往旁边挪了挪,跟男人拉开了距离。
“我笑你太可爱了,竟然还跟自己较劲。”男人说着,往她这边挪了挪。
“你不要过来!”唐蝶抬手推了推他。
男人当然不会听她的话,反而凑近过来说:“如果我说现在的你比较可爱,等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又跟我生气,说我不喜欢那时候的你呢?”
“强词夺理,我才不上当。”唐蝶瞥过脸去,拒绝回答男人的问题。
男人从她怀里把她的手拉过来,温柔道:“明明十八岁的你跟二十八岁的你是同一个人,你非要让我选一个,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
“你才过分,你过分你过分你过分!”唐蝶干脆耍起了任性,活像一个撒泼撒滚的小朋友,逗得男人笑了好久。
“你还笑话我!不准笑了!”她义正言辞的指着男人。
“好,好,我不笑。”燕泽砚拼命忍住笑意,选择了妥协。
唐蝶抱胸看着窗外,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又转过头来问:
“如果我一定要让你选一个呢?你选不选?”
这女人,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燕泽砚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十八岁的唐蝶实在太可爱,也太较真了。
换做二十八岁的她,一定会选择察言观色适可而止,懂得营造轻松的氛围,虽然这样比较让人省心,但多少显得没那么活泼可爱。
这算不算甜蜜的烦恼呢?
正当男人这样想着,他的电话想了,是燕太太打来的。
他下意识跟唐蝶换了换眼神,然后接起了电话:“喂?现在?好,我知道了。”
见男人挂了电话,唐蝶迫不及待道:“怎么了?”
“……没事,家里来了两个人。”燕泽砚神色复杂道。
“谁啊,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唐蝶继续追问。
男人看着她,稍显犹豫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是谁?他们找我有事吗?”
“他们是……你坠江时救的那个人的父母。”燕泽砚说着,脑中想起司父司母二人的面庞。
那日,唐蝶和司以云坠江后,他们就双双吓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们接到的第一个噩耗,便是他们外孙女尸体被找到的消息。
他们跟燕泽砚一样,为了寻找女儿的下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搜救中,以至于疏忽了他们经营的生意。
想到他们的女儿把唐蝶拖下水,燕熠痛恨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照顾他们的生意。
很快司家的产业便一落千丈,虽不至于欠债,但也再无回天之力。
给那个小女孩办完丧礼没多久,他们就变卖了家产和宅邸,搬到了普通的公寓楼中。
为了寻找司以云的下落,他们老两口可谓搭上了所有,没有找到尸体,便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噢,对了,说到这件事,我还没好好跟你打听过那人的下落,你找我的时候有没有帮忙找他?他现在是死是活?”唐蝶认真问。
男人看了看她,眼神隐忍:“没找到,不知道他的死活。”
“我怎么觉得你很讨厌这个人?”唐蝶纳闷道,上次提起跟她一起坠江的人,燕泽砚眼里也跟现在一样有一丝厌恶。
“是他帮你拖到江里去的,我当然讨厌他。”燕泽砚眼神阴沉起来。
在寻找唐蝶无果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诅咒司以云,恨不能她被鲨鱼五马分尸,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