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夕背着包，盯着叶凉舟走在前面的背影，眨了眨眼。
要下楼，必须一起走。
她跟着叶凉舟一起进入电梯。
到了楼下，白念夕拒绝了和叶凉舟一起去吃饭。
叶凉舟却打开车门，耐心等待她上车。
“叶总！”白念夕不悦了，语气也提了一个分贝。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和你……”
“只是单纯请你去吃饭！有什么话，到了餐厅再聊。我也饿了！”
叶凉舟一直等着白念夕，也一直没有吃饭。
白念夕寒着一张脸，跟着叶凉舟一起上了车。
叶凉舟选了一家西餐厅。
他知道，白念夕喜欢吃西餐，而且对她的口味很了解。
但了一桌子都是白念夕喜欢的菜品。
之前在D市，白念夕和叶凉舟一起吃过西餐，他了解她的口味也正常。
白念夕确实饿了。
怀揣着吃大户的心里，拿起刀叉开始大快朵颐。
嚼着嘴里软嫩的牛排，仿佛在嚼着叶凉舟的肉，心中倍感解恨。
叶凉舟却面色和悦，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白念夕，端起红酒杯。
“一起喝点。”
白念夕狠狠瞪了叶凉舟一眼。
她没有端起红酒杯。
坚决不给叶凉舟趁她喝醉趁虚而入的机会。
叶凉舟见她不肯喝，便端着酒杯自己小啜了一口。
吃着吃着，叶凉舟拉起了话茬。
“爷爷病了，你知道吧。”
叶凉舟说这话，试探的意味很足。
如果白念夕和小白鹤是母子，那么小白鹤天天去医院这件事，白念夕肯定会知道。
白念夕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爷爷？
叶凉舟见她一脸困惑，以为她爷爷也忘记了。
自从叶凉舟找孙医生聊过之后，已经基本相信白念夕忘了关于他的记忆这件事。
但白念夕记得陈品，没理由忘记当年对她那么好的爷爷。
白念夕咽下口中的牛肉，这才开口问。
“你的爷爷吗？”
叶凉舟点点头，“爷爷一直念叨你。”
他一直盯着白念夕的目光，生怕错过她眼底的丝毫表情变化。
可他在白念夕的眼里，只看到一片毫无波澜的空白。
“你爷爷，念叨我做什么？”白念夕很困惑。
“你难道忘了？当年我爷爷在路边胃出血晕倒，你是救了我爷爷，还帮我爷爷输过血。”叶凉舟继续道。
白念夕凝眉想了半天。
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好像有点印象，但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只隐约记得，好几年前似乎是在路边救过一个老爷爷。
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
“你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他都很感激你。”叶凉舟不打算说的太直接，便用侧面敲击的办法让白念夕对他放松警惕。
白念夕在空白的大脑里，搜索了许久，仔细整理了一下事件逻辑。
“也就是说，当年我救了你爷爷，那个时候你就认识我了？”白念夕放下刀叉，认真看着对面的叶凉舟。
她在心底里，也很想搞清楚，为什么四小只和叶凉舟长得这么像。
如果四小只真的是叶凉舟的骨血，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和叶凉舟发生的关系？
从叶凉舟的种种表现中，不难看出来他在五年前是认识她的。
可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关系？
甚至在记忆里，一点都找不到关于叶凉舟的丝毫痕迹。
叶凉舟点点头，“你救了我爷爷，我当时非常感激你。”
叶凉舟没有提，当年因为她救了爷爷，而被爷爷安排他们强行结婚这件事。
这件事对于他和白念夕来说，都是不愉快的记忆。
被强行组合在一起的夫妻，是在日积月累的接触中，才慢慢有了感情。
“那后来呢？”白念夕很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几年，她的大脑经常混浆浆的，忘记了很多记忆，她是知道的。
但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这可能是一种疾病。
她只当自己的大脑储存量有限，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便被自动删除了。
“后来……”叶凉舟不知道如何告诉白念夕。
“你能答应我，去医院看看我爷爷吗？”叶凉舟轻声问她。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被白念夕拒绝的样子，让白念夕的心口轻轻一抽。
叶凉舟是什么人物？！
高高在上，无人能及。
被他矮下面子哀求，白念夕还挺不好意思的。
她点了点头。
“这样吧，明天吧，今天太晚了。”白念夕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这个时间你爷爷应该睡了。”
“不！就现在。”
叶凉舟可不想放白念夕回去。
万一她回家，又和她的男朋友约会怎么办？
而且老爷子今天因为曾孙没来医院这件事，在医院闹腾了一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嚷着要见曾孙。
叶凉舟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告诉老爷子，这几天小家伙天天来医院，被传染感冒了，正在家里休息。
老爷子一听小家伙生病了，还嚷着要出院，去看望小家伙。
叶凉舟只能极力安抚，说让爷爷保重身体，等他好一些了，才能去看望小白鹤。
刚刚他有给德叔发消息，德叔告诉他，老爷子还没睡觉。
即便吃了医生开的睡觉药，两个眼珠子已经瞪得老大，数着时间等着见曾孙。
如果这个时候，他带白念夕去医院，应该能安抚爷爷的情绪，让他稳定一些。
白念夕有些为难。
她是真心不喜欢和叶家的人走太近。
就算是为了看望老人家，也觉得这种事不该她出面。
但在叶凉舟的再三要求下，还是跟着叶凉舟上了车，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这可好，老爷子一见到白念夕，直接哭成了泪人。
拉着白念夕的手不放不说，还一下一下拍着白念夕。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呜呜呜……”
老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叶凉舟还是第一次见到爷爷哭得这么凶。
当年他父母相继离世时，爷爷也只是悲痛地掉了几滴眼泪。
许是人老了，心灵也变得脆弱了。
白念夕被老爷子哭得一脸懵逼。
不住安慰老爷子，拿着纸巾给老爷子擦拭眼泪。
老爷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念夕，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道爷爷这些年，有多挂念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