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夕呆了两秒,噗哧笑了。
“他已经向许娅彤求婚,结婚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白念夕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背对顾寒尘,闭上眼睛,唇边依旧带着上扬的微笑。
她在心底不住告诉自己。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已经决定放下了,就不要再因为他而伤心难过。
他没事就好。
有消息就好。
至少说明他是平安的。
“亏你还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感情昨晚他就是故意将你丢在现场,一个人离开了!”
提起这事,顾寒尘很生气。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叶凉舟不保护白念夕也就算了,还将她留在现场。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不知会出什么事。
白念夕没说话,只是默默抓紧被角。
“念夕,既然他要结婚了,你也放下吧。”顾寒尘说。
“我已经放下了,我没事的,就是很累,想再睡一觉。”白念夕故作轻快地道。
顾寒尘望着她单薄纤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从后面轻轻抱她一下,但抬起的手顿在半空,最后慢慢落了下去。
“念夕,别想太多,好好休息。”顾寒尘道。
白念夕“嗯”了一声,笑着说,“我有什么好想的!现在只想好好生活,善待剩余的每一天。”
“我不想……不想将来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误以为自己真得绝症的白念夕,略带悲观的言辞,让顾寒尘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
差一点将真相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那个渣男已经有了新婚妻子,他不要让念夕知道怀孕的事。
否则这个时候,让她知道真相,实在太残忍了。
顾寒尘没再说话,默默抓紧拳头,手背上暴起一根一根的青筋。
白念夕其实根本睡不着。
努力闭着眼睛,虽然看不见顾寒尘,但依旧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顾寒尘?”
“嗯?”
“你父亲昨晚也失踪了,你不担心他的安危?”
白念夕没有等到顾寒尘的回答,慢慢睁开眼睛。
顾寒尘坐在床边,微低着头,细碎的短发垂在他的眉骨,愈显鼻梁高挺。
他看着表情沉静,透着几分阴郁,眼角眉梢之中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忧愁。
这个样子的顾寒尘,白念夕没见过。
他一直像个炮仗一样点火就着。
有丝毫不满统统用怒火表达出来。
原来活得肆意妄为的他,也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烦恼。
“不想提他!”顾寒尘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顾振国是他的父亲,但他对这位父亲实在没什么感情。
甚至不止一次想过,他为什么要有一位眼里只有利益谋算的父亲?
“好吧!”白念夕重新闭上眼睛。
这一次,她是真困了,想好好睡一觉。
***
叶凉舟躺在床上,身边都是沾满血的纱布。
陈品拿着镊子,帮叶凉舟清理伤口,忧心不已地再次建议道。
“BOSS,去医院吧!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不能去医院!”叶凉舟忍着剧痛,摇了下头。
“你尽力帮我止血包扎。”
陈品无奈,只好继续帮叶凉舟处理伤口。
可陈品终究不专业,处理点小打小伤可以,这种伤及到血管导致流血不止的伤口,实在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消毒包扎好不好用。
他再一次失败了。
即便上了止血药粉,叶凉舟的伤口再一次洇红了纱布。
陈品记得额上冷汗涔涔,焦急道。
“BOSS,继续下去你的血就流干了!我们去医院吧!”
叶凉舟依旧摇头,“顾振国又跑了!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了。”
叶凉舟吃力抬了抬手,吩咐铁头喊任红雪过来。
陈品眼前豁然一亮,“对啊,我怎么忘了,任红雪是护士,她一定会处理伤口。”
铁头也连忙点头,大步流星往外跑,“好好好,我马上带她过来。”
任红雪很快被接过来了。
幸好她受过专业训练,手法也很专业,很快止住了叶凉舟的血,还帮叶凉舟缝合了腹部的刀伤,最后挂上吊瓶,见叶凉舟睡着了,长长松口气。
“伤得这么重,再晚一点真的危险了。”任红雪摘掉手上染血的手套,小声问铁头。
“怎么没去医院?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铁头一脸委屈,“BOSS不肯去。”
“怎么伤得这么重?”任红雪小声问。
铁头抓抓头,看向陈品。
陈品叹息了一声,“为了救少奶奶。”
“为了救念夕吗?”任红雪瞪圆一双大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陈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凉舟,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BOSS。”
“昨天晚上,顾振国的手枪脱手后,没想到他手里还有一把匕首。”
“他趁乱刺向少奶奶,是BOSS用身体帮少奶奶挡了一刀。”
“BOSS知道少奶奶晕血,没敢表现出来中刀受伤,我也没有及时发现。”
“顾振国跃窗逃走,BOSS也跟着跃窗追了出去。等我发现的时候,BOSS倒在楼下的花园里。”
“我看的出来,BOSS当时不是想去追顾振国,只是不想被少奶奶发现他受伤了。”
任红雪被陈品的一番叙述感动得眼眶发红。
“叶总这么爱念夕,他们为什么还要离婚?”
“叶总为什么对外宣布,和许娅彤下个月十五号结婚?”
陈品又是一声沉叹,“顾振国一日不抓到,都是潜藏的危险。”
“BOSS宣布婚讯,是不想顾振国将关注力继续放在少奶奶身上。”
任红雪张着嘴“啊”了一声,“也就是说,叶总担心念夕再被顾振国绑架?”
陈品点了点头,“顾振国现在是丧家之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BOSS让我派人悄悄保护少奶奶和四个小少爷,这也不能保证,顾振国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更可怕的事。”
任红雪连连啧啧摇头,“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在利益的驱使下,真的能让人变得这么恐怖吗?”
“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铁头嘿嘿一笑,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尤其在大家族里面,简直处处是惊险。”
任红雪急忙查看铁头,昨晚有没有受伤,当确定铁头安然无恙,长松一口气,踮起脚尖趴在铁头的耳边小声说。
“我要去找念夕,将真相告诉她!”
“不然念夕蒙在鼓里,一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