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Louise的大秀后,万婉的行情在稳步地上升。虽然接拍摄的工作还是挺费劲的,但高端的秀也没少走。能够暂时告别影楼和商场拼盘秀,万婉对于这样的事业转机十分满意。
这天,万婉接了一个鞋子的秀。在展示最后一双鞋时,客户搞错了鞋子的尺码,万婉39码的脚却要穿37码的靴子。
穿进去的那一刻,万婉赫然听到了“咔吧”一声,她的脚骨被生生地折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痛感迅速袭遍全身。
穿着这双“小鞋”,万婉走了一圈儿秀,又走了一个谢幕,等到回到后台时,“小鞋”已然仿佛焊在了她的脚上。两个工作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靴子从她的脚上拔下去。鞋子被拔掉后,毫无疑问,万婉的脚受伤了。
她很委屈地给白一卓发了微信,告诉他今天发生的状况。
在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的那段时期,如果万婉给白一卓发了这种“求关心”的微信,白一卓一定会在看到微信的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并紧张地询问要不要紧,用不用去接她。可如今,微信发出半天后,万婉只等到了一条冷冰冰的回复:打车,别坐地铁了。
看到白一卓的这条回复,万婉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成了一个面团,那种难以言表的心疼要脚伤所带来的痛感难受一百倍。
万婉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地铁。一天之内受伤两次的她貌似最后还剩下了那么一丢丢的小运气,今天和她一起走秀的模特里刚好有个朋友住在她家附近。而这个朋友是开车来的,万婉可以蹭车回家。
朋友家所在的小区与903所在的小区毗邻而建。到达朋友家小区门口时,万婉坚持要下车,只剩下了最后那么一点距离,也就几百米的事儿,万婉不想麻烦朋友特意送她那一段路。
从朋友家的小区通往903所在小区的这条小路十分地幽静。此时,夜色渐深,昏黄的路灯下,万婉一瘸一拐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她低着头,整个人还沉浸在白一卓对她的冷落之中。
忽然,万婉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
她紧张地抬起头,一个长相极为猥琐的大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猥琐大叔比万婉矮了整整一头。万婉俯视着那如同土豆发了芽一般的“地中海”脑袋在路灯下泛出阵阵油光,胃里顿时就有种哪吒闹海的感觉。
猥琐大叔咧着嘴对她笑,一口烟熏火燎的大黄牙甚是显眼。
时值盛夏,哪怕已经到了晚上,室外的气温依然居高不下。人们都穿着十分清凉的衣服,但猥琐大叔却反其道而行之,他身着一件过膝的呢子大衣,这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
万婉十分担心猥琐大叔是从小汤山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病人。这要是一个不慎正赶上他突然发病,然后无差别地打人毁物,倒霉的她岂不是第一个遭殃对象?
想及此处,也顾不上脚上的伤了,万婉拔腿就往自家小区大门口奔去。
然而,她毕竟是负了伤了,腿脚上根本和猥琐大叔没法比。猥琐大叔一个箭步就再次来到了万婉的面前。害怕再次错失良机,猥琐大叔不再拖沓,他迅速敞开了身上的呢子大衣……
一瞬间,万婉懵了。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她遇到的不是神经病,而是一个耍流氓的。
而此时,耍流氓的猥琐大叔不仅没跑,他反而露出一口大黄牙,阴恻恻地对着万婉发笑。
“啊……”
万婉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伴随着堪比夜枭的凄厉喊声,万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家的方向奔跑着。
肾上腺激素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你暂时忘记疼痛。
以前看战争剧的时候,万婉看到战士们肠子都出来了也还能继续冲锋,她总觉得特不可思议。而此时脚上负伤的她仿佛也有了战士们的“超能力”。她捂着双眼,撒丫子就跑,那速度,都快追上博尔特了。
万婉一溜烟儿地跑回家,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她双眼呆滞,脸颊通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流淌着。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了擦汗的心思,万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脑中一片空白。
听到客厅有声音,王若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客厅撞到神不守色的万婉后,王若涵好奇地问道,“婉婉,你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万婉机械地将头转向王若涵一侧,在与王若涵关切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万婉嚎啕大哭。
万婉的“突然爆发”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王若涵手足无措,她慌忙地走到万婉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一边轻拍着万婉的后背,一边尝试安慰道:“别哭别哭!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先说给我听听!我们一起解决。”
万婉哭得肩头乱颤,一时间无法组织出清晰的语言,一通输出后,王若涵很怀疑万婉说的是哪个不知名国家的小语种。
这时,同样在家中休息的叶琳也来到了客厅。她将纸巾盒递到王若涵的手中,“先给她擦擦眼泪,让她哭完了再说。”
万婉眼睛里的这两口大坝平时怕是没少积水,一旦爆发俨然呈现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整整二十分钟过去了,万婉嚎啕的哭声才渐渐有了下降的趋势。
看时机差不多了,王若涵再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今天太倒霉了!走秀的时候,最后一双鞋子,客户拿错了尺码,给了我一双37的靴子,我的脚就被挤伤了。我给白一卓发微信,我以为他能去接我,但没成想他却告诉我别坐地铁,打车回家,压根儿没搭我这茬儿。好在一起走秀的人里面有个朋友,就住在旁边小区,她开车带我回来的。到她家小区的时候,我想就剩几百米的路了,也别继续麻烦人家了,我就下了车,想自己走回来。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窜出来一猥琐大叔,他……他……把衣服打开了……”
说到此处,万婉说不下去了,但叶琳和王若涵已经猜到了万婉省略的内容。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怎么还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还有那白一卓,真个不是东西。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冷暴力?想分手?……”
王若涵不停的咒骂俨然有了脱缰的趋势,叶琳担心他一时嘴快把白一卓劈腿的事情说出来,赶忙按住了她的肩头,然后用力地捏了一下。
“哎呦!”王若涵痛呼一声,她转头望向叶琳,刚想问叶琳为什么捏她。
只见叶琳微不可查地向她摇了摇头,王若涵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转移了话题,“咱们报警吧!”
叶琳并不赞同王若涵的提议,“警察开着警车来抓人,那傻子哪怕就在附近,看见警车也会躲起来。而且,即便是抓到了,也只是关几天,教育一下,意义不大。”
“那怎么办?”
“我们自己抓他,报完仇之后再把他送进去关几天。”
“你是认真的吗?能行吗?”王若涵也问出了万婉的疑惑,此时二人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叶琳。
“行不行的,得试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