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全部归于平静。
莲燚跳下床凑过去看，“你写了什么？”
觉察到脚步声的靠近，林远落立刻站起来，“莲公子，你醒了。”
“殿下……昨晚睡得可好？”林远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也是带了三分试探的。在莲燚醒来之前，他设想过很多种莲燚醒来时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么闭口不提，就像是完全忘记。
莲燚奇怪地瞪眼睛，“我很好啊。”
“……那就好。”林远落掩饰住内心的失落，望着茫茫的门外，“等到下午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后来，这一晚上的事情他们都从未再提起过，彼此执拗也好，心照不宣也罢。
莲燚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不喜欢不想要就不要去招惹，可是自己非但是招惹了，还把这种事都给做全套了，关键是已经做全套了自己还懦弱不敢承认。
他此时已经回了太子府了，苦恼着脸对着莫杯。
莫杯一口老酒喷了他一脸，站起来直跳脚，“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他不是渊首，要离他远一点，你这色胆包天的……真是气死我了！”
北汐倒不赞成，他缓缓道：“情之所至罢了，怪不得他。”
南尧在一旁点头表示北汐说得对。
“你现在决定怎么办？”北汐望向缩头缩脑的莲燚，“向前还是后退？你可以现在选择离开，也可以留下来和他共度一世。”
“我不知道，求你不要再问我了。”
莲燚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从最开始对林远落的追求向往到现在自己的迷茫无措，他明白是自己不够果断，不够勇敢，可是他走不出去，渊首在他心里是绝无可替代的。他只能怀着对林远落的歉意恨着现在自己的模样。
“南尧，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寂静无人的花园里，北汐端起茶盏问着南尧。
“切。”南尧辣手摧花摘了一朵，“他呀，肯定是不肯走的，这人现在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让我说啊这一世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呢，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他自己选的路。”他说得轻描淡写，拿起手里的花朵就插在了毫无防备的北汐头上。
“……胡闹。”北汐扔了花，拂袖就走。
南尧连忙忍住笑跑去追，“哎哎哎，你我都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还真是应了南尧的话，他就是不肯走。那天晚上，他和莫杯平躺在一起说话，他说当初是要死要活非要来的，现在人也找到了，若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他不甘心。
若是放在以往，莫杯肯定会拉开架势好好劝导他一番。可是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翻了个身子背对过去，闭上眼睛就睡了。
毕竟是天上下来的佛子，他处理起朝政来也是游刃有余，在把那些个明显对他有意见的皇子王爷们一个个都踢下去之后，他挑选了一个好天气，特意抱着自己的小老虎出来坐在屋顶上晒太阳。
小老虎好像长大了些许，圆滚滚的身子，毛色油光发亮，仰起脖子嗷呜上一声，更是显得虎虎生风。莲燚也问过它，既然是出了名冷血的鹰使指明给带下来的，他到底是有何非比寻常的过往，不过这傻老虎不懂，就只会抱着他的手啃来咬去，弄得他一手的口水。
“你会不会化形呢？”
莲燚掐着小老虎的前爪将他悬空抱起，鼓着腮帮子认真地思考。小老虎给他的回应就是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在了他脸上。
莲燚被这小东西逗乐了，怜爱地抱在怀里揉了又揉，笑得咯咯响。
北方草原上藩王谋乱，此事紧急，林远落得知消息后不敢怠慢就进了宫。这隔着大老远的，他没走到地方，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阳光下与一只肥乎乎的小老虎玩乐的莲燚。
莲燚依然是太子殿下的面目，黑胖黑胖的一张脸。可是林远落却从这副身体，这张脸里面看到了另外一个灵魂，那是最纯澈的美妙的一面。
林远落承认其实自己是有点嫉妒的，嫉妒着那只莲燚手里的小老虎，因为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趴在莲燚怀里，撒娇讨喜。这些都是自己所不能触及的，遥远的渴望的存在。
他想起曾经的莲燚是向自己说过那种话的，那时候还是在疾驰的马车上，这人没头没脑的话足足把自己吓了一跳。
是他当时没有回答，也不喜欢，等到后来明白了想要去挑明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错过了时机，又怎会觉察不到后来莲燚明显的刻意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