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过后，是莲燚一张甚是清晰的脸。
林远落有些呆呆地问：“皇上怎么来了？”
“皇上在找什么？”林远落在背后忍笑发问。
莲燚这才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林远落和他仅仅止于君臣。所以他背对着林远落整理了一下表情，转过头故作轻松道：“是朕的错了，今夜脾气有些暴躁了，不曾想失手拆了将军的门。”
林远落慢慢走近了他，莲燚下意识要退后，却被他猝不及防勾住了腰身，“放开朕。”他板起脸来故作生气，实际上心里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皇上莫怕。”林远落抬起手来，动作极其轻柔地解了他蒙在眼上的布。
莲燚：“……”
这一天又是到了小清早课的时间了，所以他早上打着哈欠捧着书本不情不愿地来了，远远地望去是一片青葱的草木，莲燚托着下巴靠在树身上，垂眼低眉，看样子好像在笑。
小清顿时来了精神，一声皇上嚎了出去，腆着天真的脸问道：“皇上在偷笑什么？是不是藏了什么好玩的？”
莲燚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故作生气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都背会了吗？还这么贪玩。”
小清鼓起了嘴巴，脑袋一晃头上跑出了两只耳朵，委屈巴巴地捣手指。
一场早课就这样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然后两个时辰后又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
莲燚气得跳脚，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我就真的生气了！！”
在他背后，小清心满意足地笑了，不过不同于刚刚的天真烂漫，那是一张近乎成熟冷漠的脸，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张人皮。
在确定莲燚不见之后，他化成虎形跳上了大树，舔了一下毛，用慵懒的声音道：“看都看了，将军还怕见人吗？”
林远落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英姿勃发，丰神俊朗。他穿着白色的干练袍子，手中执剑，只是那剑仍然是装在剑鞘里的，并未出鞘。
小清站在树上，盯着他看了一会，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变成了少年模样，吊着两条腿晃荡，“好久不见啊。”
不可否认眼前的少年是明媚夺目的，精致的虎皮小长靴，红色的缀花下摆，白色镶金的腰带……林远落直视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就生气了？”小清依旧从容，“他可以和你做那种事，你以为和我就没有吗？和其他人就没有吗？你以为在他身边你算是个什么人物，若不是因为你和以前的某人有着几分相似，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傻子。”
林远落的手紧了紧，剑鞘动了动还是没有打开，他道：“我知道草原上的叛徒就是你，他看重你，所以你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若是敢伤他一分，我定不会放过你。”
“那可不一定，看我心情喽。”小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动听，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我还想试试让他爱上我的滋味呢，肯定很好玩。”
晚上林远落去见莲燚，莲燚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转一只毛笔，抬头见他来了就笑了一声，“你这也算是食髓知味了吧。”
不知道曾经的渊首该是个怎么样完美的人，能够让莲燚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心里念着想着的是他，午夜梦回叫的还是他。这话他是问过莲燚的，只不过莲燚不知是不是故意避重就轻，每次都是借个话题引了过去，或者只是告诉自己是个与自己有着几分神似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