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冰凉。
藏于记忆深处的东西被勾起,也是丛林,好像也有蛇,在她周围盘根错节的游动,夏悦白几乎是惊恐的后退,直到撞在树上。
陆政桀一直在观察她的情绪变化。
此时。
他迈开步子准备往这边走。
夏悦白面色痛苦,嘶吼着,“别过来。”
“小白,是我。”
“你别过来。”
夏悦白眼神空洞,不断摇着头,声音急切,“我错了,你把它拿走,求求你了。”
“......”
她像是踏入一片沼泽地,无法自救,也不允许别人靠近。
“小白,我是四叔。”
“......”
“四叔不会伤害你。”
夏悦白低着头,身体慢慢滑落下去。
陆政桀赶来将她抱在怀里,垂目看着怀里的人,额上铺着一层冷汗,眉头紧锁,人已经晕过去。
他面色沉重。
原本以为夏悦白只是对森林有恐惧,如今看,她应该是在这里还受过伤害,导致,她虽然忘记了,但是埋在心里的恐惧还在。
可是资料显示。
夏悦白被绑架时,地址在旧工厂,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森林,也就是说她的那段记忆是混乱的,是她自己记错了,还是被人替换了?
不管是哪种。
都足够让陆政桀心疼。
......
陈晔见他抱着人进来,吓了一跳,“没事吧?”
“吓着了。”
“哦,是被卡斯吓的?”
“嗯。”
陈晔见此摇头道,“我就说吧,哪有女孩会喜欢蛇?你还非要我把卡斯放里面。”
“......”
陆政桀一言不发,神色晦暗。
陈晔见状。
主动上前道,“让我这个江湖郎中给看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想。
陆四少不领情,抱着人擦肩而过,沉声道,“不许看。”
“......”
陈晔瞧着他的背影,嫌恶道,“真是服了,谈个恋爱了不起啊?”
回答他的。
是咣叽的关门声。
陆政桀将夏悦白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面带愧疚。
其实。
他并非故意如此。
是某天夜里,陆政桀看到书房的灯亮着,夏悦白趴在桌上已睡熟,她眉头紧紧聚拢,嘴里喃喃说着,好可爱的小蛇,我能摸摸吗?
因此。
陆政桀今儿是带人来还愿的,没想到把人给吓着了。
他坐在床边,用湿毛巾将人脸上的汗渍擦干净,陆四少头一次照顾人,手法略显生疏,动作轻重拿捏不住,这一折腾,倒把人弄醒了。
夏悦白缓缓睁眼。
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侧头望着陆政桀,抿着唇不说话。
“小白,难受吗?”
“头有点疼。”
夏悦白过了几秒,记忆回拢,眨眨眼睛,问,“我晕了?”
“对。”
“好丢脸。”
“没事,别人都不知道。”
嗯。
陈老板大概是不算人?
夏悦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被陆政桀扶着坐起,他体贴道,“来,喝点水。”
一杯下去。
精神回来了。
仲夏天,又受了惊吓,身上一层汗,夏悦白觉得黏腻难受,边下床边道,“我要洗澡。”
“你去。”
“我怕。”
“......”
陆政桀忍不住笑问,“小白,你老实说打的什么主意?总不会想让我帮忙吧?”
“......”
夏悦白站那儿不动,一双眸子晶莹透亮,直看得人心里发紧。
陆政桀败了。
他牵着人走进浴室,这才看到里面被简单布置过,浴缸里铺着层玫瑰花瓣,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全套成人用品,倒是应有尽有。
出自谁手。
不用猜也知道。
陆政桀脸色变幻莫测,他将人安置在淋浴头下,后不动声色的将某些东西扔进垃圾桶,才开口道,“别怕,我就在门口。”
“嗯。”
陆政桀走出去,将门留出一条缝。
他背身站着。
不多时,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陆政桀听得心猿意马,他忍不住想,这辈子好像还没有为谁这么服务过,别说看门了,陆四少打小走到哪,都是随从跟着,争抢着照顾。
如今遇到夏悦白。
倒是挨个体验了遍。
随着水声停住,陆政桀的心思也收了起来。
只是过了好一会。
不见人出来。
他忍不住喊了声,“小白?”
“......”
“你再不说话我进去了。”
说完。
夏悦白裹着浴巾出来,她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一只手捂着肚子,看上去痛苦不堪。
陆政桀吓了跳,“你怎么了?”
“我那个。”
“哪个?”
“生理期。”
“......”
陆政桀怔住,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情况,再一看,夏悦白眉目间带着羞赫,到底是年纪小,骤然碰上这事,又是和男人在一起,满脸的不自在。
这下。
陆四少也收起玩闹的心思,生怕伤了小朋友的自尊。
他神色如常,语气淡定,就像召开一场会议,问,“需要我做什么?”
夏悦白咬咬唇。
有些难以启齿。
几秒后,她缓缓道,“我出来没带东西。”
言下之意。
你去帮我买吧。
饶是陆政桀有所准备,眼角还是几不可查的抽了抽,他安抚般的拍拍夏悦白的肩,然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找个女服务生送点东西过来。”
“什么?”
“红糖......卫生棉片。”
“哈?”
陈晔在那头哈哈大笑,揶揄道,“这么不巧?那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岂不是浪费了?”
“少废话。”
“啧啧,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陈晔说完。
求生欲极强的果断挂掉电话。
几分钟后。
一位女服务生来敲门,将东西递给陆政桀时,脸色微红,低声道,“陈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你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
“......”
陆政桀森凉一笑,“去告诉他,我还没有那么禽兽。”
这语气。
当时就把服务员唬住了,她弯腰鞠躬,仓皇而逃。
夏悦白在旁边看得直乐,“四叔,你吓唬人。”
“还笑?”
陆政桀走过来捏捏她的下巴,“就会折腾人。”
夏悦白朝他办个鬼脸,拿着东西跑进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时,情况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一张小脸煞白,看上去毫无生气,她这点毛病自己是清楚的,遗传性痛经,往常都是靠药物排解疼痛。
这次,亲戚早访。
打得夏悦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