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窝在椅座里,想的周身恶寒。
她的童年,常伴随着私生子这样的字眼,印象中,她见到夏衍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总被告诫要乖一些,才会得到爸爸的疼爱。
直到她回到夏家。
直到她见到夏悦白。
她才慢慢明白,疼爱与乖不乖无关,人纵有七情六欲,一碗水是端不平的,就算她费力讨好,也始终抵不过夏悦白轻飘飘的一句抱怨。
往后呢?
她还要再过这样的人生吗?
夏安然心有不甘,就在那一瞬间,她终于觉得自己能放下了,然后,她吸吸鼻子,攀着魏迟的肩,娇滴滴道,“我也许这辈子都成为不了姐姐。”
“......”
“但我敢保证,我能带给你的比她多得多。”
魏迟不在意的笑了笑。
夏安然手指勾着他的领带,眼神无辜又媚惑,配上她眼尾的泪痣,顿时让魏迟产生了错位感......
很久之后。
车里归于平静。
魏迟勾着她的秀发,低笑,“表现不错啊,从哪里学得这招?”
“喜欢吗?”
“如果下次能......”他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出几个字,语气魅惑。
“好。”
夏安然伏在他身上,望着他的眼睛,“我能让你更开心,你信吗?”
“信。”
魏迟闭上眼睛,眉宇间带着愉悦,身心舒畅,他不禁有些后悔之前在酒吧的提议,过于冲动了。
分手干什么?
他花钱养的那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平日看着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乖乖女模样,真枪实弹时,任由摆布,可以说是非常称心如意了。
魏迟难得温柔,轻声道,“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吧。”
“好。”
夏安然目光落在车里的地垫上,一双眸子,无波无澜,她伸手捡起掉落在上面的衣扣,放在指尖把握,嘴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
当晚。
公寓——
陆政桀带着夏悦白回来时,就感觉这小东西醉了,等抱着人进门,刚过玄关,夏悦白便勾着他脖子,殷切的将嘴巴送了上去。
夏悦白眼睛亮晶晶的,摸着陆政桀的脸,“四叔,你真漂亮。”
“......”
当然漂亮了,要不能有陆美人的称号吗?甚至于去K大代课,也被誉为风华绝代的美男老师,说起来,陆四少的这张皮囊是能蛊惑人心的。
眉目如泼墨山水画,让人移不开眼。
美人帅而自知,说的就是陆老师,只不过外貌于他而言,实在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并不以此作为谋生的利器,使他气质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
此刻。
听着心上人的夸赞,陆政桀嘴角可疑得上扬,抵着她挺翘的鼻尖,笑问,“有多漂亮?”
“想扑倒。”
嗯,酒壮怂人胆,夏悦白色心大起,贴着他的唇细细啃咬,“四叔,你嘴巴好软,像果冻,啊呜一口就没了。”
“......”
陆政桀感觉脑子里的那根弦又要上紧了,为防止小东西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他将人抱着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准备去给她拿水。
不想,刚起身,就被抱住了。
夏悦白贴着他的背,喃喃道,“不要走。”
“宝贝,四叔不走,给你拿杯水,刚才不是说渴了?”
“别的方法也能止渴。”
“......”
陆政桀简直要炸了,但凡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被喜欢的人这么抱着,言语暧昧,都可不能忍下去,简直是炼狱般的折磨。
偏偏。
夏悦白还没完。
她今晚黏人的紧,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格外的大胆,小手拽着黑色衬衣的一角,轻轻往外拉扯,目光跟随着那动作,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气氛一点点渲染开......
陆政桀握着她的手,邪笑,“宝贝,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嗯。”
“嗯?”
夏悦白手挨着那腹肌,发出满足的叹息,醉眼迷蒙,双眸带着雾气,忽而带着哭腔道,“四叔,我想妈妈了。”
她说着,眼泪不受控住的落下来。
前一秒跟春天的小野猫似得,直撩的人心头荡漾,后一秒就抹着眼泪要妈妈,饶是冷静自若如陆政桀也被这戏剧性的转折,作弄的目瞪口呆,一口气吊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可能怎么办呢?
只得转身,认命般将人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问,“小白,你和你妈妈之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他问得很有技巧。
夏悦白眨巴着眼睛,停止哭泣,认真想了会,低声道,“妈妈做的红烧肉很好吃,她还会给我编好看的辫子,送我上学时,别的小朋友都会夸她漂亮。”
“还有吗?”
“她有个朋友,那个叔叔经常来我们家,会给我带零食......”夏悦白说着,伸手摸着陆政桀的耳朵,“他说我的耳垂像精灵。”
这一刻。
陆政桀头皮发麻,觉得毛骨悚然。
他捧着夏悦白的小脸,发现她眼神空洞,没有焦点,也就只过了几秒,她面色慌乱起来,挣扎着要起身,被陆政桀牢牢固定在怀里。
“啊——”
夏悦白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像小鹿的悲鸣,她嘴巴微微颤抖,目光闪躲,用力推搡着眼前的人,“你放开我。”
“小白,我是四叔。”
“放开,不要过来。”
“......”
陆政桀紧紧抱着她,挣扎间,夏悦白指尖从他脸颊滑过,带出一道红痕,他顾不上疼痛,始终没有将人放开,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
慢慢地。
怀里的人平静下来。
夏悦白身上出了一层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杏眸湿漉漉的,带着破碎感,她声音很轻很淡,“四叔,我是不是又病了?”
“你只是喝醉了不舒服。”
“我刚才是不是说胡话了?以前我也这样过,说了什么话过后就忘了,在医院治疗时,有人说我这是精神病,我不是的对吧?”
陆政桀吻着她薄薄的眼皮,轻声道,“你没有病,是他们瞎说的。”
夏悦白定定看着他。
良久。
她开口,声音沙哑,“四叔,我当初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我的病可能会复发,这次如果治不好的话,我们就分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