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军立马尴尬了,“呵呵,这里的确长年安逸啊,前段时间还有对外国情侣私奔到这了呢,现在人家一家三口那可是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调查的仔细啊,只是这次……爷,可能是您身上气场太强了,才让那些人起了防范之心。”
夜靳森扬唇浅笑,但绝不要认为那温柔无害,“还挺有理?”
路军,“回爷的话,没有!”
“明天去给我抓二十条鱼回来,抓不回来你就给我游回洛杉矶!”
回到酒店,路军悻悻然的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爷,少奶奶,你们继续浪漫,我先睡了,明天还得大早起来抓鱼呢。”
那语气,那表情委屈极了,看的夏微凉只想发笑,“嗯,我们明天的食物就靠你了。”
路军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再道了声晚安,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怕再不赶紧关爷又要给他加量了。
真是的那不是为难他吗?那么深那么大的海,这里的人都是靠捕才能打到鱼,连钓都是难题,爷却要他徒手去抓?还要二十条?
路军深深的体会到,他以后一定不能在嘴贱说太多话了,祸从口出这词真不是用来玩的。
异域风情的酒店,连走廊都挂满着各种各样的花束,都是真花,所以每每经过都会有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清新而不刺鼻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很容易忘却烦恼。
夜靳森开门进去,将门反锁后,又走到阳台打量了下周围的动静,而后才拉上窗帘,这期间,他拉着夏微凉的手一直未松懈半分,哪怕两人的手心都已经冒了汗。
夏微凉有些尴尬,心里却是一种理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先去洗澡,完了早点休息。”夜靳森终于松了手,目光却只是淡淡的带过夏微凉,而后便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夏微凉看了看手心的汗液,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压迫贯了,他突然那么客气,总感觉怪怪的。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夜靳森冷峻的脸顿时染上一丝不适,他放下杂志,解开衬衫的扣子,果然,腹部的纱布已然被血染红,虽然只是稀疏的几点,但已证明伤口有恶化的迹象。
夜靳森靠着沙发舒了一口气,英眉蹙了蹙,额角滑下几滴冷汗。
他曾经过地狱般的磨练,若最后只是栽在这么点小伤里,岂不是天下之大滑稽?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夜靳森缓缓起身走向衣柜,想去行礼箱里取药,不想浴室的门怎么会又突然打开,夏微凉一边挽头发,一边从里面走了来。
两人就这么撞了个正面,纵然夜靳森反应再快想遮挡伤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出来做什么?”夜靳森拧眉看着她,避开不了只能装若无其事。
夏微凉目光盯着他的伤口,手指忽然微微蜷缩了几下,“你的伤……”
“没事。”
夜靳森打断她,收回目光,冷淡的继续走向衣柜。
“等一下。”夏微凉几步上前,看了他两秒,继而拉起他的手腕走到床上坐下,“你先躺下,我来。”
声落,她转身去找他的药。
夜靳森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没在期盼她会主动来帮他,或者说,关心他,纵然他想。
但这是第一次,在他毫不期盼的情况下,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证明夏微凉在慢慢对他改观,所有的人和事,他都能应付的行云流水,唯独对这个女人……
“肯定是你刚刚踢那一脚拉扯到伤口了,看来古医生说的没错,你的伤真的不能在受丁点的折腾。”夏微凉一边替他换药,一边小声的说着,动作轻柔极了,生怕弄疼了他。
“可是……”夏微凉抬眸迎上夜靳森深沉的目光,“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什么?”夜靳森半躺着,凝视她,深眸晦暗不明。
“要不把古医生叫过来吧?”
夜靳森淡淡扯唇,“把他叫过来,我爸跟着就会出现在这。”
“什么意思?”
“他是我爸的间谍。”
夏微凉,“……”
夜靳森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你不用惊讶,这很正常。”他知道老爷子肯定会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古晟。
那个和他几乎一起长大的,所谓的患难兄弟。
夏微凉看着他淡然的模样,莫名的,竟有些心疼。
一个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要时刻防范的人,生活的该有多累?
这不就跟她一样吗?她不也一样要防火防盗防至亲?一路走来,反而是好朋友成了她坚强的后盾,报仇则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而人人敬畏,仰慕的夜靳森,实则也没有那么风光,他能力大到可控制半个国家经济,却始终掌握不了自身的命运,从被迫与白家连姻,到与父亲见如仇敌,如今为了逃避父亲还得来这种连信号都没有的地方,路军所言,夜靳森的时间每一分都是金钱,所以他与世隔绝的这些天,该损失几个亿?
夏微凉忽然有些后悔了,也许她不该出那种嗖主意让他逃避,原本她只觉得自己对他所有的怨恨都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了解他越多,她竟越觉得自己有错。
他身受重伤一半是因为她,他违抗家族联姻也是因为她,他和好朋友闹掰还是因为他,虽然,虽然这皆因他强娶她而起,但经过了那么多事,她突然犹豫了,到底是该恨下去,还是放下一切,去试着和他相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夏微凉看着他问道,一边将换下来的纱布丢进垃圾桶,却被夜靳森捡起来,用找火机点燃烧掉了。
他说,“暴露弱点等于给敌人侵犯的机会。”
这一点,夏微凉何尝熟悉。
为了不给别人欺压的机会,她不一直都在扮演着冷漠孤僻的形象么?
心底的阴云越积越重,也许是出于对夜靳森的处境的感同身受,让她越来不忍心再像以年那样直接的刺激他。
“不愧是夜总,你倒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