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你,娶她,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不是么?”
果然,这句话落下,夜靳森冷静的瞳仁猛地一缩,那种秘密被挖掘嘲弄的不爽骤然从心底窜升。
“夜靳森,你放着好好的未婚娶不要,非要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自讨没趣。”盛惜安邪肆的挑了挑眉,“你真的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夜靳森么?”
夜靳森眉峰紧蹙,阴冷的俊颜掩饰着内心的波澜,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已然动怒,“她的立场如何,我是不是一厢情愿又怎样?并不妨碍我想对她做什么。”
“是吗?真的无所谓吗?”盛惜安冷笑,“也对,毕竟你还有个身份尊贵的神秘未婚妻,你的确可以不顾她夏微凉的感受,只顾自己玩的尽兴。”
盛惜安并非不怕夜靳森,他会怕,但面对苦苦追求的爱情,他若还像往常一样怂,他会看不起自己。
“但是夜靳森,你选错对象了,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你手中的玩物。”
“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夜靳森不屑的冷怼他,玩物二字让他不满。
“能改变什么,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靳森,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微凉,所以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她,我可以忽略不计,包括你碰她的事!”
“但你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一旦被你家老爷子知道,她将会承受怎样的后果?”盛惜安神色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所以你必须跟她离婚,立刻,马上!”
四目相对,空气中爆发着山雨欲来的气息,夜靳森握了握拳,眼眸犀利,感受着手心的玻璃渣子深深往肉里扎,却依然不动声色。
“我若不呢?”
盛惜安一怔,转而,眸底的怒火已经喷张狂肆,身影一闪,他再次揪住了夜靳森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夜靳森冷然的盯着他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虽然是看起来处于弱势的那个,强大的气场却分毫未减,“惜安,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既然娶了她,除非我不要,否则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声落,他抓住衣领上的手腕粗重的甩开,接着霍然起身,将受伤的手抄入西裤的口袋,转身离开。
盛惜安的胸口剧烈起伏,悲愤的情绪似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再次抬起拳头挥上去,怒不可遏的嘶吼仿佛是宣泄内心无力的痛楚。
“你有什么资格?你已经玷污了她的清白,这还不够吗?你一个有妇之夫凭什么娶她?夜靳森,你这个疯子!”
夜靳森整个人阴沉无比,耐心尽失,由其是玷污这两个字,恶性刺激了他的神经,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敏捷的接住挥来的拳头,不耐烦的冷斥,“够了!”
他的力道足以将人甩飞,但他却没那么做,盛惜安稳住险些踉跄的身体,两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盛少费心!”
夜靳森黑眸阴沉,本就冷酷的俊脸在愤怒的渲染下五官线条就显得越发冷硬,如锋刃一般,充斥着男人狠戾霸气的力量。
可盛惜安已经被无法宣泄怒火重重包围,根本感受不到丝毫惧怕。
“夜靳森,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夏微凉现在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既然已经知道就该乖乖远离她,可你却反过来让我和她离婚,不觉得可笑么?”
“……”
“盛惜安,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刚刚那两拳我没还手,也够了,但从现在开始,注意你的言辞,我和她的事自己会处理,无需外人插手!”
夜靳森深眸阴鸷,灼灼的盯着盛惜安,不容置喙的口吻透露着他对夏微凉的坚定和自信。
“呵,好,好一个无需外人来插手!”盛惜安怒极反笑,带足了不甘,“夜靳森,那我也告诉你。”
“你和她的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我不会让她因为你的任性自私而受到伤害,你们结婚了又如何?她不爱你,甚至讨厌你,单这点我就会全力阻止,何况你还有个神秘莫测的未婚妻!”
“当然,你夜靳森有能力为所欲为,但从现在开始,我,盛惜安,将会成为你们之间的绊脚石,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离婚,或者杀了我!”
酒店套房奢华雅致,应有尽有,柔和的灯光下,夏微凉曲腿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膝盖,刚洗过吹干的乌发如瀑布般散落在两边,将她本就标准的爪子脸衬的更加娇小可人。
已经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她垂着眼睫,好看的睫毛沉下一片阴影,脑子里闪过盛惜安的话。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推开我。
我不管你跟谁结了婚,我都不会放弃!
我已经等了你三年,我还可以用整个余生来等你,你懂吗?
懂吗?
夏微凉可以很肯定的说,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最初,盛惜安说喜欢她时,她只当成了笑话听,因为他风流倜傥,撩妹无数。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做的事,她姑且信了他的喜欢,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再后来,他不顾她有男朋友,继续对她表达爱意,她开始逃避,甚至反感。
一直以来,她都没把他的告白当成一件正事认真的去看待过,她想,明知她有男朋友却还是纠缠不放,只能证明他连最基本的尊重她都不懂,又何谈喜欢和爱?
她也曾想,他是T市有名四少之一,他身价高贵,拥护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就算他是真的喜欢她,也不过一时兴起,只要她执意拒绝,刺激他尊贵的自尊心,终有一天她就会因无趣而放弃。
却不知他盛惜安居然是来真的……
“扣扣。”
夏微凉陷入沉思与烦闷中,以至于连敲门声都没听到,直到门被猛地被撞开,她才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惊愕过后,秀眉深深蹙起,“你们是什么人?”
她冷瞪着破门而入的两个男人,他们西装革履,表情冷肃,耳边还戴着……思绪忽地卡的一顿,下一秒,夏微凉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口,“夜靳森派你们来的?”
他们这打扮跟在机场的那个保镖一模一样,不是他的人还能是谁。
她就知道,她刚刚那样惹怒他,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少奶奶,爷请您回去一趟!”
有趣的是,即便被猜中身份,两个男人脸上也依旧毫无表情,说话生硬的如同机器。
呵,真不愧是时墨的手下,一个德行!
“我若不呢?”夏微凉冷笑,握了握拳,余光搜寻着逃跑的捷径。
然而……
“他的势力遍布整个大洲,自然到处都有家。”盛惜安的话就这么突然窜入脑海,如一阵冷风忽地袭来,把夏微凉吹得瞬间清醒……又凌乱。
夜靳森那个混蛋,居然派了人来肯定就不会容许她逃,何况她也根本没机会逃,因为眼前两个男人的洞察力简直不能轻视,她刚刚不过就是眼珠子转了那么一转,下一刻去路就被就被挡住了。
“少奶奶,请别为难我们!”
夏微凉,“……”
盛惜安从夜靳森的别墅出来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一家酒吧,试图先让自己平静下,回去好面对夏微凉,可心里又总放不下,于是两杯啤酒下肚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酒店。
然而,一切都中了他的担忧,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只留下一张纸条在茶几上孤零零的放着。
盛惜安拿起纸条,墨色的瞳眸不安的落在那清秀的字迹上,“明天见!”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如一记重垂,敲在了盛惜安的胸口。
明天见?这是否代表着,今晚,她将不会回来了?
盛惜安苦涩的扯唇,怕是即便她想回来,夜靳森也不会放人了吧?
纸条被缓缓揉在手心……靳森,你如此顽固不化,是当真要跟我反目么?
夜靳森依旧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颀长的身躯冷硬得如一把利刃,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幽冷的眸泛着锐利的光芒投射在夏微凉的身上,嘴角的伤丝毫没减弱他的气势,反而还增添了一份狂野的粗/暴。
狂狷又迷人!
他的目光太利,似要将她的底气彻底削弱,夏微凉心生后怕,脑子寻思着如何脱生。
跟这种危险的男人在一起,迟早会逼出个心脏病!
“吃饭了没有?”夜靳森开口打破沉寂,眸光巨冷的睨着她,听似询问,语气却极为强势,仿佛她敢说没有就会立马弄死她一样。
夏微凉站在离他大约三米的位置,微撅着嘴,悻悻然的回答,“吃了。”才怪!
跟他一起吃饭,她情愿饿着,对,他就是这么讨厌!
“那就过来吃。”夜靳森慢条斯理的起身,负手往餐厅方向迈步而去。
夏微凉原地不动,“不用了,我吃过了。”
夜靳森回眸不耐烦低吼过去,“继续吃,撑死了念及夫妻一场,我会帮你收尸。”
夏微凉,“……!”
连吃饭都要咒她?夏微凉怒极反笑,“不劳夜总废心了,谁先撑死还不一定呢!”
餐厅的佣人听到这话冷汗都要流出来了,看到夏微凉气势冲冲走来的身影,都不禁在想,这是哪儿来的女人这么嚣张?
听说姓夏?可靳爷的未婚妻不是姓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