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凉依旧站在原地,双手不自然的垂在两侧,即便再怎么强装镇定,微微卷缩的指间还是败露了她的紧张。
而反观夜靳森,他只是悠哉的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只手持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的摇晃着杯里暗红的液体。
他似乎钟爱白色的衬衫,领口两粒扣子微微敞开,忄生感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狂野的气息充斥着男性独特的魅力。
只是眼神太过锋利,那双幽冷的黑眸似深潭一般让人不敢窥测,仿佛多望一眼就会陷入无底洞的黑暗,令人惶恐。
“怎么,怕我?”
死一般的沉寂中,男人忽然开口,沉冷的语气如腊月寒风,冷得刺骨。
“躲了一年,你就变成了这副德行?”
夜靳森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他本以为再见面,这个女人会理直气壮的跟他理论,告诉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不甘受他压迫,她就一定会为自己辩解,那才是她。
却不想她竟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出恐慌不安,为什么?因为觉得对不起他,还是怕惹怒他?
也对,也对,她来的目的不就是因为南水镇么?否则她怕是死也不会回来吧?
思及此,夜靳森只觉得心头的怒火被肆意浇灌着,英眉蹙起,他的脸色一点点冷却,阴鸷。
夏微凉心有余悸,面对男人强势冷酷的压迫气场,她突然后悔单独回来见他了,还能不能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她不禁有点怀疑。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南水镇因自己而遭殃!
“你说我回来你就会放过南水镇,现在我回来了,希望夜总能遵守诺言。”
夏微凉努力强装镇定,拳头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微微的刺痛提醒着她,冷静,一定要冷静!
殊不知,她越是冷静,夜靳森便越是愤怒!
是不是一年后的重逢在她眼里只有这点意义?或多或少,她心里就没有半丝半毫的愧疚吗?
哪怕她说一句对不起,哪怕她简简单单的解释一句,只要她真的觉得心存愧意,他就一定会原谅她!
可她没有,她冷硬的态度,冷淡疏离的目光,口口声声因别人而回来的直白,都像是一把盐无情的撒在他的伤口上!
狠!她真的好狠!
夜靳森瞳仁紧缩着,额角青筋暴起,下一秒,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杯子猛地在他手中啪啦一声破碎,玻璃渣子刺入手心,他紧攥着拳头,暗红的液体融合血液一滴滴往下滴落。
疼吗?疼!
他也是肉长的,可此时跟心里的疼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
“遵守诺言?”夜靳森怒及反笑,嘴角的那丝弧度冰冷讽刺极了,“你当初不辞而别的时候,可曾想过要遵守你对我的诺言?”
夏微凉浑身僵硬,脚下像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挪动不了半步。
“你说过要试着跟我相处,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你,还有资格跟我提诺言二字么?夏小姐!”
夜靳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隐忍,滴着血的手微微颤抖着,手心的玻璃碎片好似要渗入他的肉里,可他依然紧握着不愿意松开,因为他不愿意袒露伤口。
他在痛,她也不会心疼,何必呢。
却不知,其实杯子破碎的那一刻,夏微凉的心便跟着猛地颤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滴血的手,脑子里突兀浮现当初替他手心清理玻璃渣的画面。
所以,力气大了不起么?体格好就可以不把自己的手当回事么?!
“夜靳森,你有病啊!?”
突如其来的愤慨让夏微凉下意识的骂了出来,全然不顾夜靳森刚刚说了什么,她慌忙跑过去,抓起他的手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果然,就和当初一模一样,一道道零碎狰狞的伤口腹满他的手心,触目惊心。
夏微凉心里咯噔一疼,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骂,“你觉得这样很酷吗?你有自虐倾向吗?没把这只手废了你就不爽是不是?你……唔……”
不想,未说完的话忽然被淹没在男人强势霸道的吻里,夜靳森用那只血淋淋的手直接扣住了夏微凉的脑袋,另一只手攸地拽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提起,反身便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霸道的吻带着宣泄的意味,不容丝毫反抗,夜靳森如猛兽一般将女人圈在怀里,狠狠的吻着,揉虐着,他要惩罚她,他要狠狠的惩罚她,可越吻,就越无法自拔。
“夜靳森……你……放开我……”
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夏微凉双手奋力挣扎,拍打男人的后背,甚至把指甲都派上了用场,可男人却不知疼似的,反而越发强势的攻入。
“久别重逢的夫妻见面不都是这么水深火热么?还是说这一年你过得太潇洒,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夜靳森喘息未定,沙哑的嗓音夹着浓郁的谷欠望,可眼底除了谷欠望,还有无法平息的怒火。
这一刻,只是这一刻,她深刻清晰的明白了,他恨她,恨她入骨!
一年以来的隐忍,加上女人熟悉的味道让夜靳森一度沉伦,他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她的身体居然依旧那么迷人,他像犯了毒瘾,疯狂的索取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云朝雨暮才终于过去,夏微凉整人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抱着双臂,面如死灰,明明感觉屈辱,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夜靳森从浴室出来,只是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眼眸却黯然失色。
谷欠望过后他才发觉自己刚刚一定弄疼她了吧?望着那蜷缩成一团的瘦小背影,心中隐隐的自责,可一想起她的无情,那抹自责又会转瞬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