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无章的记忆纷涌而来,白磬皱紧了眉头去承受这些记忆。魂魄被撕裂的痛楚不及外伤一分,陆决脸色有些苍白。仍然没有停止催动凝魂珠。
相融合的魂魄一点点被分隔开,属于白磬的记忆慢慢回溯到她的脑中。
一名妆容清淡的女子身着天宫中仙娥的服饰,行色匆匆的往花神殿走来。
“上仙,神君邀你去上清宫一趟。”
“什么事?很急吗?”月晓就随口一问,见那仙娥没有回答随即便朝上清宫走去。
“神君,别这样!”女子娇媚的声音传来,白磬在门口停了下来。
门扉并没有关严实,留有空隙正好可以看清殿中的情形。陆决压着一女子在柱子上,两人亲密的贴在一起。女子抬起头来,月晓赫然发现竟然是红妍,她脸上似痛似乐,双手搭在陆决的肩上,眉眼含羞。
从月晓的角度去看,陆决压在红妍身上正亲密的低头亲吻她。月晓被惊的直往后退。叫她来就是看他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月晓苦笑一声,滑落的泪珠飘散风中,消失不见。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花神殿,抱着酒坛喝了一宿。
之后是神魔交战,红妍自甘堕落,投靠了魔族。将天界的消息尽数透露给了魔族。
月晓手持神诀书在战场所向披靡。而红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眼前。
“上仙,你很伤心吧,看见我和神君在一起。”红妍得意的笑,故意刺激她。
月晓并不理会,冷冷地看着她:“青苑说我的眼光不好,我承认我当初确实是被蒙了眼。看得到你人前的乖巧,看不到你背地里的阴险恶毒。”
“哼!那又如何,他爱的是我,你不知道你走后,我们发生什么吗?让我来告诉你。”她走进月晓,脸上漾着欲语还羞的神情。
“他对我说,我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他想要······”
“闭嘴!我不想听你们的事。”月晓冷冷打断她,扬手一挥,光鞭就朝红妍打过去,红妍险险躲过。
“怎么?你生气了?”红妍见她恼怒,越发高兴,放声大笑。
而月晓越发忍耐不住心底的怒意,她双手死死紧握,愤怒将她的理智都快烧没了。
白磬能深深的感受到那被背叛的愤怒,和对那人的失望,以及心底快要的麻痹的疼痛。这三种感情狠狠地将她的心撕扯成三瓣,无论是哪一瓣,稍一碰触,便是刻骨的疼痛。
受这情绪的影响,白磬的神魂极为不稳定的摇荡着。陆决及时将她的神魂压制下来,同时还要忍受神魂割裂的疼痛。这两件事让他心神俱疲,脸色更加苍白。被白磬犹然不知,一直沉浸在过往中。
陆决越是压制她的神魂,白磬反而越想要反抗。终于,这种情绪让白磬彻底爆发。不受控制的神魂竞相。冲外涌去。陆决阻挡不及,被这股力量反噬。法术中断,他的神魂也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这一变故瞬间惊动了玉鼎真人,眼见白磬的神魂要消失不见,玉鼎真人及时出手,直直住了,然后牵引着她慢慢朝拜磬靠近。白磬双眼紧闭,不知外界动荡。
“快用凝魂主帮她巩固主神魂。”陆决对着玉鼎真人道。玉鼎真人为难的看了一眼陆决。
“我说,给她用凝魂珠!”陆决眼底带了厉色,紧紧地盯着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叹了一口气,施展法术用凝魂珠牵引白磬的神魂回归肉身。
碧绿色的光芒渐渐充盈整个房间,白磬的神魂一点点的融合进她的身体,直至彻底融进。
“神君,你的神魂也受损了,我来帮你。”玉鼎真人待白磬稳定后,快速扶起陆决,又用凝魂珠为陆决固魂。
白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定定的望着她对面的路决。陆决脸色苍白,温柔的回望。
白磬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并不关心他为何受伤了。待凝魂珠不再发光,陆决也停止了固魂。
玉鼎真人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空间。
陆决起身来到她身边朝她伸出一只手问她:“还好吗?”白磬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回答。
“小磬?”白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心中对他又爱又恨的情感让她不知所措。
“我想回去。”白磬自己站了起来,陆决看着落空的手掌,心中一涩。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我送你回去。”白磬没有说话走在了前面,陆决就在她身后一步距离外跟着。
一路无言,陆决目送她回房,关闭房门的声音让他的心如陷入冰冷的沼泽中,孤独又绝望。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对他关闭了心门,将他彻底隔绝在门外,不管不问。
而屋内的白磬,背对着门窗滑落在地,泪湿了脸庞,落了一地水渍。
第二日,昆仑阙一片雪白,大雪覆盖了整座山。白磬打开门就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每一片都旋转着,短暂的过完了它的一声,落地即消。
屋外某一小块的地方却是干净,没有一片雪花。那大小正好是一个成人站立时所占的空间。
白磬看见了却没有去细想,沿着熟悉的小道,找到了青苑。
“白磬,你好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我找大夫来。”青苑拉着她就要走。
白磬却叫住了她:“阿苑。”青苑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脸上有着不敢置信。
白磬却懂了她的意思:“是我,阿苑,我回来了。”白磬轻声坚定道。
青苑欢喜地抱住了她:“月晓,月晓,太好了,你想起来了。”两人喜极而泣。一会儿又都笑出声来,又哭又笑的,让人看了以为两人魔怔了。
和青苑聊了一整天,两人都累了。分开之际,白磬经过了厨房。又碰到了玉鼎真人在厨房熬药。
“真人,怎么又熬药?哪个人还能劳驾你熬药?”白磬打趣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敛了下去。
玉鼎真人这次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你说你和神君置什么气啊!之前不是好好的嘛?昨夜你离去之后,神君在你屋外站了一夜。大雪纷飞的,他又没有施展法术护身。任由冰冷的雪花落了一身,我劝他也不听。直到今早听到你开门的声音才离去,回去后立马便发起了高热。”
白磬想到了她屋外的那一处干净的连一片雪花没有的地方,竟是他在那里站了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