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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离婚协议书上的条件给的很优渥,足够让秦家再上一个台阶。
我想不明白秦钟为什么会拒绝,当然后来也清楚了。
秦家和沈家不一样,沈家只有我一个女儿,而秦家哪怕过的再好,那都和秦钟没有关系。
他藏不住野心,又没有足够的手腕,靠着跟我结婚才能和前面的兄姐平起平坐,甚至压他们一头。
没了我,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尝到了风光的滋味,他怎么舍得?
他舍不下到手的,也贪图更大的……
我看着桌上的名单眼神暗了暗,耳边再次响起助理的话。
“名单上的人一部分时间是先生安排进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经了大少爷的手。”
沈星湛和秦钟暗中有往来,这是我早就知道,并且默认了的。
我是他的母亲,但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他和他的父亲亲近。
哪怕我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
因为沈星湛是我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我总是对他诸多容忍。
我对他的爱,也成了他们攻击我的武器。
我把名单合上,给沈曦回了消息,让她去接手沈星湛手上的项目。
既然一天天的日子过的都这么忙,那身为母亲只好给他减轻点负担了。
4
“沈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看着拎着行李箱的年轻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
沈曦和沈星湛一样,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因为泥石流,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沈曦是唯一的幸存者。
“曦曦,过来坐。”
沈曦拿走我的酒杯,给我换了杯热水,脸上挂着不赞同。
“沈姨,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星湛又惹您生气了?”
沈曦凑过来,手指熟练地按上我的头。
我早年脾气倔得很,后来爸妈去世,沈家就靠我一个人撑着。
头痛,胃病,都是那时候折腾出来的。
我自己忙得厉害,没空在意。
那些所谓的叔伯,更不可能关心我的身体。
沈家那么大的家业,他们巴不得我垮下来,好去分一杯羹。
沈曦年长沈星湛两岁,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若论天赋,她其实更像是沈家的孩子。
“曦曦。”我把她的手拉下来:“曦曦,你其实并不喜欢星湛。”
我看着她的眼睛:“对吗?”
“沈姨,我……”
“嘘——”
我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星湛,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对吧?”
沈曦还想说什么,我弯着眼睛冲她笑了笑。
我的儿子,我很清楚。
在旁人眼中,他也许也能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
可如果把这个参照物换沈曦,刨去家世,沈星湛配沈曦,其实是他高攀了的。
样貌,能力,性格,沈曦一个不差。
“曦曦,我先前总想着,你以后能和星湛在一起,相互帮衬着……”
“沈姨……”
“现在看着实在是委屈你了,以后该找对象找对象,找了记得带给姨看。”
“沈姨我……”
我拍拍她的手:“去睡吧,看看你这黑眼圈重的。”
沈曦还想说什么,我推着她上楼。
“好啦好啦,女孩子家家的别熬夜,长痘了可怎么整。”
“沈姨……”
5
争吵声隐隐绰绰,还混杂着哭泣的女声。
吵的我脑子嗡嗡的。
“沈曦,你让开。”
“星湛,昨天沈姨很晚才睡,她睡不好会头疼,你别吵她。”
“这都几点了?她还在睡?”
“她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馨瑶骂成什么样了?”
“她怎么还睡得着!”
“沈星湛!”
沈曦也生气了,偏生旁边那个女的还一直哭哭啼啼个没完。
我按了按额头,烦躁得很想爆粗口。
沈星湛这特么到底是随了谁!
秦钟那个大傻逼!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我靠在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闹剧。
沈曦拦在前头,沈星湛上不了楼梯,只能抬头看我。
“母亲。”
沈星湛从不喊我妈妈,他只会冷冰冰地喊我母亲,不带一点温情的那种。
当然我也不太在意就是了。
他脸色不太好。
我能理解,毕竟他昨天还在跟我放狠话,今天却连走到我面前都做不到。
“哟,沈太子爷大驾光临。”我撩了撩头发,眼角余光扫过缩在一旁的孟馨瑶,嗤笑一声。
“看来是有事儿啊?”
“沈妍!”
沈星湛连母亲都不叫了。
“沈——”
我拦住沈曦,坐到沙发上,示意管家倒茶。
“做吧,都站着像什么样子?”
沈曦没坐,转身给我端了碗粥来。
“沈姨,你胃不好,早上还得先喝点粥吧。”
我:……
都在这儿喝茶,我在一边吃饭,这不太好吧。
但很明显,沈曦完全没觉得有毛病。
她甚至还想去给我端盘小菜,被我按住才算做罢。
“母亲,我希望您能尽快澄清网上的事。”
我舀了勺粥,还没送进嘴里,沈星湛就坐不住了。
网上的事……
我偏头看了眼沈曦,这孩子手这么快的吗?
“网上的舆论对馨瑶的事业影响很大,我希望您可以尽快澄清。”
“澄清?”
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孟馨瑶。
说实话,圈子里都说孟馨瑶是仙女,但抛去妆容和滤镜,其实也就那样。
你要说她手段了得了吧,其实也拙劣得厉害。
所以,她到底是凭什么笼住沈星湛的心的。
这小子脑子以前也没这么废啊?
我现在是真不理解沈星湛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了。
“那你希望我澄清些什么呢?”
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等着听这个逆子狗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
“我希望母亲能够声明,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沈星湛表情冷静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些不相关的人。
“馨瑶已经知道错了,母亲不必同她计较。”
他看了眼还在小声哭泣的女人。
孟馨瑶身子抖了一下,红着眼睛凑过来,细声细气的同我道歉,完全看不出一点嚣张跋涉的模样。
“沈伯母,是馨瑶眼拙,先前都是误会,多有冒犯,还请伯母不要同我计较。”
我还没说话,沈曦已经忍不住了。
“误会?怎么是不是我们不原谅,你还要来个当场撞柱不成?”
“沈曦,”沈星湛皱眉,冷声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沈曦一愣,我叹了口气,放下碗,安抚性地拍了拍沈曦的手。
“家事?外人?”
“沈星湛,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曦曦比你还要早来到这个家。”
“另外。”我看了眼一旁,红着眼睛低声抽泣的女人,一字一顿。
“我倒是不知道,孟馨瑶几时也成了我们沈家人?”
孟馨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
她不敢再同我说什么,只能把希望放在沈星湛身上。
“馨瑶迟早会成为我的妻子,你也不希望沈家的婆媳关系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吧?”
我勾着唇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沈星湛坐的板正:“我只是把事实说给您听而已。”
“若是我不同意呢?”
“我并不需要取得您的同意。”
沈星湛看着我,眼底带着笃定,似乎料定了我会妥协。
可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凭什么一再的让我让步?
就因为我是他的母亲?
可笑。
“孟馨瑶进不了沈家的门。”
“我说进得,她就进得。”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的眉眼弯弯,语气轻柔。
“可你说的不算啊,儿子。”
我收了笑,语气也冷下来。
“沈星湛,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我看着对面与我相似长相的青年,心底有些恍惚。
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小小的奶团子,长到比我还要高出一头。
我吸了口气,语调平稳。
“一,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沈家大少爷,和某些心术不正的人保持距离。”
“二,你若执意要娶她,也行,沈家就和你再没干系了。”
沈星湛脸色沉了沉:“若我都不选呢?”
“哈!”我乐了:“你有别的选项吗?”
沈星湛猛然起身,甚至险些带翻了茶杯。
我没动,懒懒的窝在沙发里,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想好了吗?选一还是选二?”
沈星湛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伸手拉起一旁的孟馨瑶,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