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玄的突然出现,南玉是震惊的。
她下意识就看了一眼元昭宁。
另一边,段云归与祁玄对视了半晌,微微一笑。
接着哄孩子似的道,“好,既然祁兄弟也想去,那我们就一起去。”
祁玄一挑眉。
不过他倒也没放在心里,只暗道,老子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能被你这三两句话给激怒了?
他反而笑得更温和了——
之后他下了马车,重新上了马,将段云归与马车隔开。
然后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向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云兄,请吧。”
车内的南玉,看着外面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架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转头问元昭宁,“夫人,祁将军不是和云先生的关系……挺好的吗?”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像即将下场的斗鸡了?
元昭宁靠在车壁上,同样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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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古里古怪的气氛,一直到了最后一户门前。
这一户住着的老妇人,周围的邻居都叫她房婶。
房婶从前也是家大业大,后来做生意被人算计,赔的只剩下一条街的房子,房婶索性也不做生意了,一心一意打理仅剩的这一条街的房产,靠收租过日子。
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帮房婶看看需要添置什么,而是来与她商量着,租她空着的房子,给那些临时从各处前来治病的人们一个住所。
开始的时候,房婶有些犹豫,“不瞒你们说,要是放在平时,我没有二话,直接就租了;”
“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而且我这房子里住了病人,万一将来再租给别人住,新住进来的人意外染了病,那该算谁的?”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南玉说,“我们多付一年的租金,等病人们痊愈回家以后,病人住过的屋子,也会有专人前来清理和通风,绝不会给房婶您添负担。”
房婶一听说一下子多给一年的租金,有些心动。
但还是又犹豫着确认了一遍,“这一年的租金,可也是不少呢,你们真的决定好了?”
南玉干脆将银票给房婶看了一眼。
房婶在看清上面的数目以后,又愕然地看着他们,有些狐疑,“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银票上的数额可不小,这么大的手笔,像城里来来往往的这些商队,也很少有能轻而易举就拿得出来的。
这几个人做的什么买卖?该不会是吞了什么不该吞的了吧?
南玉见状,又是一笑,“自然是正经生意。”
房婶见状,也不再多问,只又重申了一遍,像这样的情况,她是不会退租金的,让他们千万要考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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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合同,南玉将凭据小心地折好,递给元昭宁。
之后又立刻叫一同前来的人拿好工具,将那些空屋子重新打扫,尽快让那些病人们住进来。
元昭宁也进了一间屋子,准备收拾。
“夫人快去一旁歇着,我来就好。”
祁玄哪舍得让她动手,抢在段云归之前,进了屋子。
元昭宁见状,便退到一旁。
又见屋内有些椅子有些碍事,便准备上前搬走。
“我来。”
也不知道段云归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手拎着一把椅子,放到了院子里。
正在洒水的祁玄见了,瞬间就觉得洒水这个活儿显示不出他的气势,于是他也改搬东西。
屋子里已经没有椅子了,他就改搬那张八仙桌,而且搬的速度飞快。
那边段云归刚把椅子放下,他也紧随其后,甚至还特意将桌子,摆在了椅子前面。
段云归目测了一番那张八仙桌的重量,比他那两把椅子重多了,不由得多看了祁玄一眼。
祁玄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暗暗活动了活动手腕。
两个人就这样较劲儿似的你来我往,不多时,东西搬完了,屋子里的积灰也打扫净了,速度比其他的人快了一倍不止。
就连南玉在打扫的途中见状,也不住地与元昭宁感叹,“没想到祁将军不光打仗厉害,收拾起东西来,也是利落得很,不过……”
南玉一脸不解,“祁将军是心疼云先生吗?”
“……怎么云先生一要干活,他就抢过去?”
其实元昭宁也有些不明白,只能将这些归咎于……
祁玄不想让作为“客人”的段云归跟着一起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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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屋子,祁玄就理所当然地来到元昭宁身边。
他微微弯了身子,“夫人,借你的帕子一用。”
说是借用,却并没有伸手。
元昭宁有些意外,在这之前,祁玄从没有过这样的做派。
但考虑到他可能是太累了,她也就顺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祁玄很是受用。
而在元昭宁注意不到的地方,他挑衅似的朝着段云归,看了一眼。
段云归自然也是看到了,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毫无立场,于是另辟蹊径,走到他们这边,对祁玄说,
“祁兄弟,我刚刚听住在这附近的人说,城门那边的守卫没有之前那么严了,而且杜县令也发了话,从今天开始,放宽出入城的限制。”
祁玄一听,立刻就觉得不妙,他也顾不上其它,只问段云归,“云兄此话当真?”
“我想应该不假,”又提议,“祁兄弟可要先去看看?”
祁玄想了想,又见这边已经收拾得差不都,当即点了头,“此事关系重大,我确实得去看看。”
“那这边——”段云归正想说自己在这里就好,让他放心;
结果就见祁玄一把拉过他,大步流星往外走,“云兄,我嘴笨,万一起了争执,还得你来替我参谋参谋。”
祁玄拽他走得急,段云归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被他赶上了马。
祁玄甚至还格外贴心地举起鞭子,朝着段云归的马背上一甩,“云兄!坐稳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跑出去。
一直到跑出去老远,南玉才缓缓地合上嘴,又消化了一下,颇为感慨地对元昭宁说,“祁将军与云先生真是……太投缘了……”
元昭宁看着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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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一路上快马加鞭。
他不光加自己马的鞭,还不忘段云归的,两匹马就这样在街上你追我赶,不多时就冲到了城门那边。
姚熊正在城楼上往周围望,见到他们过来,转身下了楼。
又见祁玄一脑袋的汗,旁边的段云归也好不到哪儿去,被颠的一身狼狈,只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于是一迭声儿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又有哪里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