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你住口！”
一声喝止，从门外传来。
把祁二娘吓了一跳。
“爹？”
就见祁老爹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冲进来。
进来以后，他倒背着手在厅内转了好几圈，最后猛地站住了，看着祁二娘，一脸严肃地道，“二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祁二娘一脸委屈，“爹，我……我是为了阿玄好啊！”
“你为了阿玄好？”
祁老爹气极反笑，“你为了阿玄好，就说他媳妇不正经？”
“你为了阿玄好，就让他怀疑他媳妇？”
“你为了阿玄好，就让他休妻另娶？！”
祁老爹往椅子上一坐，顺手狠狠一敲桌子，“砰”的一声。
“这就是你说的，为阿玄好？”
祁二娘一下子就红了眼圈儿，“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祁老爹转头又瞪了祁玄一眼，“教你多少遍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祁玄见有他爹在这里，省了自己的许多话，便又劝了几声，转身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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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出院门，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一回头见是陆宇，不由得一挑眉。
“你不是去校场了？”
陆宇吐掉了嘴里的树枝，拍了拍身上刚刚沾上的灰，“本来是要去来着，不过路上听到了一件事，想着来找你商量商量。”
“那你怎么不进去？偏要蹲在门口？”
“本来是进去了，”陆宇叹了一口气。
又满眼同情地看着他，“结果一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姐弟说的话，后来祁叔又进去了，我就猜你很快也能出来，干脆就在外面等了。”
之后又忽然换了一副幽怨的表情，“人家苦苦等你，你却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人家……”
“你少来。”祁玄一脸嫌弃。
走了几步，又问，“你听到什么了？”
陆宇张了张口，表情有些纠结，“就……和你听说的差不多。”
祁玄没说话。
陆宇更紧张了，“你是怎么想的？高阳王去南家那边……是真的，他也的确没有王妃，但是今天派来请袁夫人过去的人，用的的确还是高阳王妃的理由。”
“所以呢？”祁玄偏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陆宇重复了一声，“所以……”
“所以，我们现在去校场。”
祁玄说完，也不等陆宇有什么反应，径直往校场走去。
“哎！祁玄！”
陆宇叫了一声，又跑上前去，“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隐情，说不定……不是你我想的那样——”
“横竖等你娘子回来了，你问一问就是了。”
“她对你向来坦诚，应该也不会骗你。”
祁玄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你想的哪样？”
“我、”陆宇被他问的一噎，又立刻摆了摆手，“我说错话了，你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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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方伯期正看着场上的士兵操练，离着老远见祁玄和陆宇一前一后走过来，便拄着拐迎了过去。
“祁将军。”
祁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正在操练的士兵一眼，忽然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矛来。
“祁将军？”
方伯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祁玄已经冲向了练兵场。
“祁将军！”
方伯期拄着拐杖，想要追过去。
“算了，别追了，让他过去吧。”
陆宇拉住他的胳膊，直接又扶着他回到之前的地方，“他想练，就让他练一练。”
“可这、这……”
方伯期说到最后，也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他官儿大，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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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在练兵场与众人较量的时候，元昭宁也刚刚抵达元协的府邸。
元协一直在门口等着她，见她过来，便一路殷殷切切地将她迎进去。
等进了书房，又亲自奉给她一盏茶。
元昭宁非常自然地接过来，却没有喝，只随手放在一旁。
“六皇兄今日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元协没有立即回答，只又将茶端了过来，“你尝尝，这是新到的茶，不比宫中的差。”
“六皇兄有话不妨直说。”
元昭宁看了那茶一眼，却没接。
元协端了半天，见她还是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只得讪讪地放了回去，转身坐了下来。
末了清了清嗓子，“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六皇兄有事，不妨直说。”元昭宁看着他，“若是能做，我便替你做了。”
元协又确认了一番，“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元昭宁这次才端起了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六皇兄的事，就是华阳的事，上天入地，也在所不辞。”
这话明明该是诚恳的语调，可听在元协的耳朵里，总像是带着嘲弄。
元协只得又清了清嗓子，“是这么回事，上次战马那笔生意，我觉得不错，又与南家仔细谈了谈……”
说到这儿，却又没了下文。
“是谈的不好？”元昭宁随口问道。
元协摇了摇头，“谈的不错，南家人办事利落，也能让人信服，只是……”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战马向来都是稀罕物，物以稀为贵，更何况又是从柔然来的，那就更贵……”
元昭宁没有接茬，只等着元协继续往下说。
“我这银钱……实在是有限，顾得上这头儿，就顾不上那头儿，所以我想……”
元昭宁一挑眉，以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你能不能借一些本金给我？”
元协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
“原来是这件事。”
元昭宁放下茶碗。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那你看……”元协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六皇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若是觉得答案满意，就也给六皇兄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看如何？”
元协迟疑了一下。
“六皇兄不愿意？”
“不不不，”元协连忙否认，“愿意，愿意，你尽管问。”
在银子面前，哪有什么愿不愿意？
肯定是愿意啊！
“好。”元昭宁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跟前。
她极其随意地以目光描画上面的线条，半晌问道，“王妃的事，六皇兄打算如何与南家说？”
“这……”
她回身看向元协，似笑非笑，“正妃尚在，六皇兄是打算在南家……重金聘一位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