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元昭宁和祁玄齐齐一惊。
“出什么事了?”祁玄问。
姚熊挠挠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今早开始,有好几个兄弟都开始发热,而且还上吐下泻的——”
“我问他们昨天都吃了什么,他们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和我吃的也都差不多,也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的……”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指了指另一边,“那边那几个商队里,好像也有人是这样,不知道是中毒了还是怎么了!”
元昭宁听到这里,心下诧异。
昨日篝火大会上提供的酒肉等物,都是有专人准备的,几乎每一个参加篝火大会的人,多多少少都吃了一些,应该不能是这些东西的问题……
“他们喝酒了?”她忽然问。
昨天祁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不能喝酒,哪怕被人劝酒,也一定要推辞掉,但也难保有人抹不开面子,实在是抵不住劝,喝酒了。
姚熊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而且这种时候,他们也没必要说谎。”
“那些商队里的人,可有喝酒?”祁玄又问。
姚熊这次连五官都纠在一起,“所以我就说这事儿奇怪,我们的人没有喝酒,却发热上吐下泻;那些商队里的人可什么都吃什么都喝,他们也和我们染上了一样的毛病,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祁玄听到这里,沉思了片刻。
他起身往外走,“带我出去看看。”
元昭宁本来也想跟着去,却被祁玄按下。
“夫人,你先待在屋子里,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回来与你说。”
元昭宁点了点头,待在屋子里等。
祁玄出去没多久,云清走了进来,她也将外面发生的事情禀报了一遍,但又多了一条姚熊不知道的。
“公主,今日城中的医馆个个爆满,好像大部分都是发了热、上吐下泻的人。”
元昭宁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如果说只有他们这个客栈里的人才会这样,或许能查一查源头,也许是客栈里的水质不好,或是食物变了质;
但如果全城都是这个情况……
这不对劲!
而按照以往的经验,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数就只有一个解释——
瘟疫!
一场瘟疫,足以毁去一座城池。
而瘟疫带来的影响可大可小,前朝曾经就发生过一场瘟疫,当时那一片区域很快就沦为地狱,甚至还发生了无数起,直接将染了瘟疫的人活活烧死的事。
她将结果想到最坏,同时在脑中回忆,上一世是不是爆发过瘟疫。
答案是没有。
上一世涝灾旱灾甚至蝗灾都有,但就是没有瘟疫!
她没办法从已经发生过的事件中,寻找解决之法,只能想个办法,先将阳羡城封住,不让瘟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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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写着“真命”二字的石头,被人从河里打捞上来。
旁边刚好有一位算命老道路过,那老道看到石头以后,就地起卦。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那块石头在卦阵中熊熊燃烧起来,很快就从一块写了字的石头,变成了一小块金子。
围观之人纷纷称奇,而那老道在留下几句话以后,飘然而去。
没多久,这事儿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了。
“你听说没?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写着‘真命’俩字的石头,被老道炼成金子了!”
“嗨!岂止是听说啊,我亲眼看见的!那老道还说了,这石头就代表着咱们整个阳羡城,说城里的人个个都带着机缘,只要这几日闭门修炼,等到财运降临的时候,任是谁挡都挡不住!”
“这么神吗?”
“试试呗,我这就回去闭门修炼,谁也别想阻止我发财!”
“好!我也回去修炼!我也要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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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众人纷纷做起发财梦的时候,阳羡城的杜县令,也收到了一封信。
他已经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最后他把信递给师爷,“这信上说,城里有许多人都染了瘟疫,让我尽早封锁阳羡城。”
这事儿实在是离谱,谁不知道,阳县城耕地少,也不临河靠海,税赋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些往来的客商上缴的税银。
如今只凭这么一张子虚乌有的信,就让他将城池封锁,那不是胡扯么?
师爷却没有立即开口,他想了又想,还是将心中的猜测,对杜县令说了,“大人,在下以为,如今城中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劲。”
自从篝火大会之后,城中的病人急剧增加,之前只是发热和腹泻,后来又陆续有人手脚溃烂。
大夫们开了方子,病人们按着方子抓了不少药,却丝毫不见成效。
“再看几天。”
杜县令捏着那封信,又叫了人进来,让他们挨家走访,看看那些生了病的人,有没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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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玄回来的时候,元昭宁正在计算剩余的物资。
“怎么样?那些人可有好转?”
祁玄摇了摇头,“我按着夫人说的,将病了的兄弟安排在一处,又让照顾他们的人都在脸上蒙了面巾。
但他们吃了药,却始终不见好转,有些严重的,手脚也都开始溃烂了。”
“还有……”
祁玄眉头紧锁,“这病似乎传染性极强,有些人是在照顾了他们之后,才开始发热的。”
听完祁玄的描述,元昭宁在心中大致确定,这就是瘟疫。
想来城中的大夫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给病人服用的药,已经开始按着治瘟疫的方子调配了。
“县令还没有下令关城门,城里的人虽然已经有意识的防范起来,但这样下去,那些外来的人若是被感染,再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办。”祁玄当即决定,又看向元昭宁,问,“夫人见多识广,可否替我想一想,有什么听上去职位很高、一听就感觉是能做主的官儿?”
封锁城池这样大的事,如果县令下不了决心,倒是的确可以出现一位能替他“担起责任”的大官来拍板。
但这个官儿不仅仅要官职大,还要让县令知道,他是当真能拍板作决定的。
如今符合这个标准的,能祭出一个旗号打一打的,恐怕还是挟傀儡皇帝坐镇京师的胡兆。
元昭宁默默想了想胡兆身边常用的人,有了主意。
“到时杜县令若是问起,你就说自己姓胡,其它的,自会有人替你补充。”
祁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好奇,问,“夫人,这个姓胡的,是什么人?”
“摄政王身边的红人,大内胡总管,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