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总管……
太监?!
但祁玄稍稍一想,也明白了一点儿。
便立刻收拾了一番,出门往县衙的方向去。
还没等他走出客栈,忽然见几个衙役漫不经心地走进来,问,“病人都在哪里?”
其他商队里的人先开了口,指着一处地方,“都在那些空屋子里。”
衙役只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行动,只又问了一声,“药都吃了吗?”
祁玄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听行商和衙役们对话。
“吃了,一天三次,都是按着方子抓的,但是……”
衙役却没往下听,开口打断了行商的话,“病好了吗?”
“没、没什么进展……但是那些药——”
衙役再一次打断了他,“让那些人再吃几天看看,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去照顾病人吧。”
“几位官爷留步,”那行商见他们要走,赶忙又叫住他们,抢着说道,“如今城里的药——”
然而衙役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还非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什么药不药的?让他们照着方子吃不就行了,我忙得很,没工夫听你闲扯,走了走了!”
说着,也不管那行商说什么,只甩开了他,出了客栈。
祁玄在后面听的直皱眉。
正巧这时候姚熊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马上叫住他,“哎祁玄,你出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个事儿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城里的草药开始紧缺了。”
祁玄听到这儿,猛地往那边的行商处看了一眼。
他们刚刚一直被衙役打断的“药”……
恐怕就是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又问姚熊,“我们买的那些,还能用多久?”
“保守一点儿算的话,也只够再撑个十天的。”
姚熊有些庆幸,“当初袁夫人说了,让我们尽可能的多买一些药材,还有些药铺里面买不到的,陆宇也都想办法从药商那里买了一些。”
但很快他又一脸忧愁,“要是这病一直也治不好,又没了药,这些兄弟们的生死可就难说了,听说城里已经有人病死了……”
祁玄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告诉他们,小心照顾着病人,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和病人有太多的接触,用的东西也一定要分开。”
说着,他便要走。
姚熊连忙喊住他,“外面也不太平,你要去干什么?”
“刚刚来了几个衙役,只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我跟过去看看。”
姚熊丢给他一个叠好的面巾,“你把这个带上。”
祁玄接过来,蒙在脸上,顺着刚刚衙役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没走多远,就见那几个衙役从一户人家出来,跟着又看了看方向,往另一边去了。
祁玄走到那户人家门前,敲响了门。
里面很快就有人应声,“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人还没看清外面是谁,就已经说道,“官爷,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要问小老儿?”
在看清是祁玄以后,那老丈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找谁?”
“在下刚刚看到有几位官差来过这里——”
“你要找官差啊,”那老丈一指官差离开的方向,“他们往那边走了,你现在追过去,应该能赶得上。”
“老伯家中是也有人染病吗?”见那老丈眼里防备之色明显,祁玄连忙又道,“我家里也有人染了病,那几位官差刚刚从我家离开。”
听到祁玄这么说,老丈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然后说,“是我儿子病了。”
“敢问老伯,你们如今可还能买得到药材?”
“早就买不到了,我儿子吃了好几副药也不见好,现在城里又到处都买不到药,我正愁着呢。”
跟着又看了一眼祁玄,“你手里有药?”
又额外强调,“我可事先说明啊,我没钱,你要是卖的太贵,我也买不起,你到别处再看看吧。”
“我不是卖药……”
祁玄连忙摇了摇头,“我家中所剩的药材也不多了,方才我想同那几位官差说一说,请他们给县令反映一下,帮忙想些法子,却没来得及——”
没想到那老丈听到这话,也跟着火冒三丈,“那几个官差根本不听我说话!就说让我们吃药!我要是有药的话,至于跟他们说么?”
“小伙子你给评评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之后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在这里说也没用,还是趁早想些法子,买些药材回来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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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祁玄又连着问了几家,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那些官差似乎并不关心城里缺少药材的事,就只是单纯的为了完成一个任务,问问城里的病人们都吃药了没。
问过以后,什么解决方案也没有。
祁玄跟着他们一路去了府衙。
门口的衙役将他拦下,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问,“你有什么事?”
又非常熟练的报了一串地址,让他有事儿就先按着上面的地址找过去。
祁玄等他说完了,才一拱手,“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杜县令。”
“见杜县令?”
那衙役又重新打量了他几个来回,“你是干什么的?县令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祁玄递了自己的名帖过去,又额外附上了二两银子。
衙役这才接了名帖,让他先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近半个时辰。
祁玄不住地朝里面张望,忽然见衙门里乱了套,又有人急匆匆地跑出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又等了半晌,才见先前去通报的衙役走出来,把名帖塞给他,说,“你回去吧,县令大人病了,现在谁也不能见。”
“杜县令病了?”
祁玄大为诧异,“严重吗?要紧吗?”
那衙役因为拿了银子,所以说的话也多了一些,“大人发了热,又突然昏迷过去,看着有些像最近城里流行的病症,你先回去等着吧,等大人好了,你再过来。”
祁玄捏着名帖,一路上若有所思。
杜县令也染了病,想来是府衙中人出来进去,有谁与病人有过接触,将病气过给了他……
然后很快,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杜县令倒了,府衙里面就更没有能说得上话的官了。
长此下去——
阳羡会乱了套!
想到这儿,他快速回了客栈。
一进门就问元昭宁,“夫人,若我带人将阳羡封锁住,你可有法子,让城内人的生活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