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首都果然和小地方不一样，可以在马路边上摆摊，而且买东西居然不要粮票。
凌小秋一直瞅着豆降，摊主殷勤道：
“豆汁，人人来首都得品上一碗，要喝得惯，保准你们喝了还想喝。”
“那就喝吧”秦淑芬道。
炒肝几人都吃不惯，但一想到可是花了钱的，都硬着头皮往嘴里送，心里想着
加面酱的白菜肉丁馅的包子，烧饼豆腐脑，或者来一碗咸疙瘩汤。
凌小秋喝了口豆汁就变了脸，几次欲言又止。
“小秋，怎么了？”刘语安问。
“他们卖馊东西”
凌小秋意识到再首都别人家的地盘，小小声的说。
刘语安性格学小姨子，立马不干了。
“同志，你们不能欺负乡下来的，就给我们馊东西啊！”
“一看你就没喝过，没几个人习惯的，以前的贝勒爷们也都喝。”
别说摊主见怪不怪，周围吃饭的都很淡定。
摊位上，大部分都在气定神闲的举着碗，嘴凑在碗沿不停的边吸溜边转着碗，几圈下来豆汁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半，各个脸上都是一脸的享受。
三人又坐回去，就是不肯再碰一口豆汁。
吃了早饭，三人又回到了火车站，站在广场前不敢挪窝，终于瞅见儿子的那一刹那，秦淑芬激动极了。
“妈，你怎么来了？”
家里只说两姐妹要来，秦淑芬不打招呼就来在意料之外。
“儿啊，妈要说了你们两口子又得一通收拾，我来就占个地。”
“下次来，提前说一声”
“妈知道”
秦淑芬低下了头，局促的反复挫着行李袋。
章容先刚要接过行李，她连忙一把扯过来。
“我干苦力活的，不累，你是吃公家饭的人，咋能背。”
两母子现场抢起了行李，还是章容先夺得快，拎着行李拦下了一辆皇冠出租车。
秦淑芬先探头问价钱，听说一块二一公里后死活不上车，一定要去坐电车。
章容先拗不过固执的亲妈，没执意要坐，扛着行李带几人去公交站。
看儿子大包小包，秦淑芬又心疼又懊恼刚才的固执，纠结死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电车里满满当当都是乘客，从窗外放眼看去，外面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打队，车铃声此消彼长。
电车速度不快，凌小秋忽然一声惊呼，眼巴巴的凑在窗口看。
几个交警围着一辆摩托车。
“首都从今年开始限制摩托车在三环内行驶”章容先似是看出了外甥女的好奇，解释道。
秦淑芬真不知道那么远，坐了半个小时后还得从换乘，她越发的心疼大包小包的儿子。
售票员拿着大喇叭提醒乘客下一站是天坛站，一溜烟朝外头看的全是外地来了，一车厢有十几张朝外看的面孔。
圆形宏伟的建筑如同巨大的谷仓，初来乍到的秦淑芬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
天坛附近的广场，不少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双眼紧闭，时不时的抖动着双手。
不仅又站着的，还有扎马步，单腿站立，更有躺着的。
躺着的也不老实，有的拖着后脑勺，有的平躺屈膝，像只虾样的拱起腰。
“这是干啥呢。”刘语安和凌小秋脱口而出。
“连这都不知道，练气功呢。”
一旁的老大爷不不请自答，“练出本事的，轻的可以强身健体，厉害点的可以把飞机打下来。”
几人听得都傻了了，特别是秦淑芬，她腰一向不好。
另一个大爷跟着侃。
“气功用处大着呢，医生向准备手术的病人进行气功麻醉，听说效果很不错”
“真的效果？”
“那还有假的，就一个大杂院里听来的。”
“我练了罗汉功三年了，是不是看不出年龄了？越练越年轻！”
说话的大爷就在刘语安身边，她快人快语道：“大爷，您确实看着挺年轻，不超过五十岁吧。”
那大爷不乐意，“我才42！”
一车子的人因为同一个话题讨论得火热，匪夷所思的各类气功都有人说得天花乱坠，听说最厉害的能把苏国的人造卫星给震下来。
要不是到站了，意犹未尽的几人还想听。
当到家后，几人很快就从气功转移到家里的摆设。
电视机已经够让几人震撼的，居然还有座机电话。
二姨家也有座机电话，可那是拿来挣钱的，小姨家的电话也不知道能用上几回。
电话忽然响了，两姐妹吓得一激灵，尽管在电话机旁却不敢接。
章容先接起。
“接回来了……正在家里……咱妈也来了……”
“骑车慢点！别摔了”
听到儿子提起自个，秦淑芬专注听着，想知道儿媳妇说了什么，可惜话筒声音太小听得不真切。
“玉春接孩子放学。”
秦淑芬抢过儿子手里的围裙，试探问：，问：
“儿啊，家里都是你做饭呐？”
“我做饭没人吃，平时都是玉春做。”
秦淑芬面露欣慰，赶紧看看有啥做啥，可千万别饿着孙子孙女。
不多时，两声欢呼声由远及近，兄妹两和刘语安相处得很好，早些时候就一直唠叨着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
秦淑芬心肝宝贝的喊，亲了亲孙女，目光黏在孙子身上移不开了。
老一辈对男丁总是看重点。
章甜烟喜滋滋的去拿可乐款待。
刘语安和凌小秋两人还是头一回喝可乐，对冒着气泡的褐色可乐新奇不已。
姐妹两都看到了柜子上满满当当的零食，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应有尽有，听说可乐要几毛钱一瓶，可小姨家居然有两箱子。
刚喝第一口，一股气流直窜脑门，不仅麻嘴还一股中药味。
苏玉春察觉家婆情绪积极性不高，跟进了厨房，三言两语套出了话。
原来在火车站，秦淑芬被章容先的话伤着了。
她满着不说还不是怕儿子铺张收拾，想给两口子省劲。
再说了，亲妈来儿子家还得提前知会一声，听着多寒心啊。
“别听他的，您来我还巴不得呢！”
苏玉春刚听见家婆来了也吓了一跳，家里只准备了两姐妹的房间，又不能让秦淑芬睡客厅。